如此楊虎城真是倒楣催的,他不想西安事變如何失敗,就是蘇聯史達林要放蔣介石。只要國民政府全面抗戰,日軍被拖住就不能全力進攻蘇聯。8月21日,《中蘇互不侵犯條約》剛簽雙方結盟。楊虎城也憑他一個,倒臺過氣無實力的“前軍閥”,值得蘇聯得罪國民政府。
楊虎城急不可待為方便蘇聯同意入境,9月7日到捷克斯洛伐克。最後他想不如自己以政府考察名義直接去蘇聯。他聯絡駐蘇聯的大使蔣廷黻,要求辦理去蘇聯的簽證,大使請示後楊遭回絕。10月2日,楊虎城突然接到宋子文的電報稱可回國。同時共產國際王炳南從上海發電“請立即回國抗敵”。楊認為蘇聯斡旋下回國成功了,其實史達林早把他出賣給國民政府。1937年10月29日,楊虎城決定啟程回國。
對於蔣介石來說楊虎城回來,肯定會拉走老部隊38軍,但部隊已經被中央收編了。如不行的話就是另立門戶,如他所說拉個十萬人沒問題。再者就是投靠中共。楊作為西安事變主腦,陰謀扣押政府領袖,不可能和蔣真正合作,他回國就是敵人。況且他真決心要想偷渡回來,根本就是防不勝防。所以,蔣介石絕對不會放過他,與其偷渡不如誘捕法辦。
當時,楊部下如胡希仲等都極力阻止他回國,楊虎城根本聽不進去。11月26日楊偕夫人謝葆真,幼子楊拯中到達香港。宋子文親自接待轉告蔣在南昌等他。1937年11月30日,楊虎城乘飛機從香港回國,下飛機就被軍統特務監視起來,他先到了長沙後押送南昌。
戴笠又是陪遊覽又是請吃飯,其實楊自己也知道看到戴笠算到頭了。張學良關押地點都是風景名勝,楊虎城相比待遇差太多。先關押在郊外熊式輝梅嶺別墅,晝夜都有特務在樓上值班,特務憲兵70多嚴密佈防,特務隊長李家傑上校很凶。
楊虎城夫人謝葆貞分開從香港回西安,得知楊被軟禁心急如焚。她是共產黨員願陪丈夫軟禁。于鳳至和趙一荻都去陪軟禁,但為安全起見都沒帶孩子,楊家人也一致反對下,謝葆貞還是帶著孩子去。1938年1月,謝葆貞帶著兒子,兩個副官張醒民和閻繼明,一同到達南昌,半年後和楊虎城關在了一起。
1938年5月,日軍開始準備進攻武漢,楊虎城轉移到湖南。1938年10月,押解到貴州息烽看守所,由軟禁轉為囚禁日子不好過了。楊虎城關押在山上,玄天洞內5間平房內。貴州天氣陰雨潮濕洞中不見陽光,白天也要點盞煤油燈。楊虎城北方人身體受不了,開始身體衰弱經常生病。楊虎城白天放風,只能在幾十步範圍內,晚上一律不許出門,如此他精神上也受不了。
生活待遇和張學良不能比,張少帥只要吃得下私人廚做每頓八個菜,牛奶雞蛋新鮮水果,想喝可口可樂飛機空運,蔣介石撥一個團的經費供花費。蔣介石給楊他的經費少,而且都是貶值厲害的法幣。看管張學良的劉乙光是黃埔四期,工作認真負責很清廉,李家傑正好相反。張學良家本身就有錢,于鳳至趙四小姐國外,不斷帶錢帶物。
楊虎城只有幾千美金還被騙,生活靠政府撥款被克扣,貴州貧瘠想買東西也沒有生活艱難。楊虎城和特務吃的差不多,生活必需品都不能保證。他的太太謝葆貞長期軟禁下精神分裂。1941年,謝葆貞生了一個女兒楊振國,不過她的病情更加嚴重。李家傑因為楊虎城強烈要求,找了當地農婦吳晴珍當奶媽。吳謝成為朋友對楊家也好楊家稍有改善。
如此熬到了1945年日本投降,楊虎城和張學良都認為,日本投降蔣介石有可能放他們出去。谁知抗戰結束國共內戰開始,西安事變的惡劣影響才開始。張學良東北易幟,中原大戰入關等對國家有功,楊虎城軍閥割據政變有過。
1947年,謝葆貞的病情惡化,她又是共產黨遭到特務虐待。十多天不吃東西入院治療。12月忍受不了痛苦吞護士金戒指自殺,最後不治年僅34歲。“少年喪父,中年喪妻,老年喪子”,最後楊虎城都碰上了。楊虎城受打擊下他終於腹痛病倒,中央醫院診斷患了嚴重膽結石,同時有嚴重牙病拔了幾顆壞牙。他死後就是最後靠幾顆假牙,屍體才被辨認出來。
1949年2月,楊虎城和宋綺雲一家從重慶,原中美技術合作所監獄,轉移到貴州貴陽西黔靈山麒麟洞。1949年8月,蔣介石佈置最後撤退計畫,處死4百多名政治犯也包括楊虎城。蔣介石對毛人鳳說,“楊虎城這樣的禍國孽臣,留著他幹什麼?早該殺了。對共產黨多一份仁慈,就是對我們自己多一份殘忍”。
宋綺雲是老共產黨員潛伏在17路軍,西安事變中是次要角色,國共合作也沒被捕。他回到延安後再被派到38軍,做地下工作策反該部投共。1941年宋綺雲被特務誘捕。2個月後夫人共產黨員徐林俠也被捕,還帶著不到一歲的兒子,就是後來著名小說《紅岩》中,那個“小蘿蔔頭”宋振中。
在重慶楊家山楊虎城得知,宋綺雲一家也在這裡關押,讓宋做家庭教師教他兒子女兒。宋師範學校畢業進過黃埔軍校,自然是最好的老師。楊虎城此舉也是好意,宋綺雲夫婦共黨重犯生活極差,宋振中長期營養不良,頭大身子小得了“小蘿蔔頭“的外號。宋家和楊關押一起能吃飽,由此兩家最終死在了一起。
1949年9月1日,特務周養浩以蔣介石要和楊虎城見面,然後轉移到臺灣為藉口,欺騙楊離開貴州去了重慶。9月6日在戴公祠楊虎城全家3口人,宋綺雲家3口人,全部被特務用刀刺死,遺體臉上潑硫酸毀屍滅跡。
特務們隨後將楊虎城父子的遺體,謝葆貞的骨灰盒掩埋在,戴公祠前的花壇還種了花。最後楊虎城屍體靠牙醫蔣祝華才辨認出來。文革結束以後中共對楊虎城給于烈士地位,稱為“千古功臣,民族英雄”。對於執政黨來說“千古功臣”不過份,但對於國家來說“民族英雄”,恐怕有些過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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