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俊義上山完全是宋江和吳用設計陷害,造成家庭矛盾後受官府誣陷,最後差點沒丟了性命。問題是盧俊義在河北梁山在山東,那個“智多星”山長水遠,從山東跑到河北害人,原因到底是什麼?盧俊義武藝高強,枪棒天下無雙,“生於北京豪富之家,祖宗無犯法之男,親族無再婚之女;更兼俊義作事謹慎,非理不為非財不取;其人家世清白為人謹慎,世居大名府。”這種階級出身的人不會甘願為匪,對成為江湖好漢並無興趣,況且盧本就對梁山強人反感。店小二勸他勿惹強人,他卻反其道行之,討了四根竹竿樹旗寫,“慷慨北京盧俊義,遠馱貨物離鄉地。一心只要捉強人,那時方表男兒志!”他到底是去躲禍還是去惹禍,最後還和梁山打了一仗,說明他根本看不起梁山,更談不上參加隊伍。
盧俊義被梁山水軍抓住,宋江等再三懇求盧上山,盧答:“頭領差矣!小可身無罪累,頗有些少家私。生為大宋人,死為大宋鬼。寧死實難聽從!”他意思說自己既沒犯罪,家裡又是土豪,就是死也不願上山。“生為大宋人,死為大宋鬼。”可見盧俊義立場之堅定,他如此強硬就算逼迫他上山,也難保將來不起異心。為此吳用不惜故意陷害他,甚至為此差點要了他的命。可見他上山完全是被逼的,有人非要他上山非上不可,而且完全不能耽擱。誰想讓他上山一清二楚,肯定是宋江不難理解。問題是為何非得讓盧俊義上山,而且不惜採用極端手段。表面上自然是宋江仰慕其武功名聲,為壯大梁山聲勢誆其上山。其次是看中他巨額財富,他的上山增強了梁山實力。因為,梁山雖然打的是“替天行道”的旗號,其實幹的還是“劫富濟貧”的勾當,看到土豪就打遇到地主要鬥,盧本就是當地最大的富豪,所以拿盧俊義開刀也無可厚非。
盧俊義最後被抓的原因是文字獄題了反詩,老實說害他那首詩的水準,與宋江的那首差太遠,饒是內容如此明顯,居然根本沒被看出來,官府對此事也一無所知,最後是吳用主動和管家李固,挑明後才報的官府。吳用放李回去時故意說,“你的主人,已和我們商議定了,今坐第二把交椅。此乃未曾上山時,預先寫下四句反詩,在家裡壁上。我教你們知道:壁上二十八個字,每句包著一個字。‘蘆花蕩裡一扁舟’,包個盧字。‘俊傑那能此地游’,包個俊字。‘義士手提三尺劍’,包個義字。‘的時須斬逆臣頭’,包個反字。這四句詩包藏‘盧俊義反’四字。今日上山,你們怎知!”如果盧俊義答應上山,此反詩失去作用,就是因為盧堅決不肯,吳用才挑撥李固。李固是盧俊義管家,他原本既沒看出反詩,也不想加害盧俊義,即便吳用與他談後也不能保證,他就會因此去加害主人。
主要是李固誤會了吳用的話,他以為路盧俊義既然答應上山,以後肯定就不會回去了。反正李固自己不願意上山,吳用是讓他接管財產,他和盧夫人雖有些感情,但主要是盧夫妻本就關係冷淡。因此,李固按吳用要求報了官,反正盧也不會回來了,否則難保梁山找他秋後算帳。誰知道盧俊義不從梁山真回去了,李固最後也只能得罪到底。盧俊義先前死活不肯入夥,而且被迫害得家破人亡,完全就是新仇舊恨,就算現在梁山救他,那也是陷害他在先,而且他也並非無處可去,怎麼就答應入夥了呢。盧俊義開始也認為梁山是奔他錢財而來,所以被救後只好說,“叫眾人把應有家私金銀財寶,都搬來裝在車子上往梁山泊給散。”意思是錢已經給了到此為止吧,後來他才發現遠不是他想像般簡單。
宋江即便不殺閻婆惜遲早也會上梁山,因為他知道做個鄆城押司官府小吏,政治上永遠也別想有出頭之日,這也是他作為政府公務員,經常知法犯法竭力結交各路,江湖人物罪犯的原因,他主要是為政治前途考慮。宋朝政府收编反政府武装黑社会是常态,而且多数会给于节度使头衔。宋江對很多社會上的大案要案都知情,因為他就是幕後的主使和參與者之一,目的是暗中分成吃回扣拿傭金,作為他結交黑勢力的資金,否則以他官府小吏的工資,即便家裡薄有家資,也不足以結交江湖人物。周圍很多人都知道他的事情,包括單位的同事朱仝和雷橫等。宋江最少也是包庇窩藏罪,智截生辰崗大案他一清二楚,非但沒有舉報,還事後收過晁蓋金子,實際是分給他的賊贓,可見雙方以前就有合作。
宋江知道他的所做所為遲早東窗事發,因此早就有上梁山的準備,他不斷安排親朋故舊,江湖上結交的新老兄弟上山,目的就是先在梁山打基礎,為他將來上山做準備。他上梁山后首先所做的事情就是與晁蓋爭兵權,晁蓋並非對軍事指揮完全不重視,問題是宋江大量派人上山后,分薄了晁蓋的勢力,山上眾多頭領都是宋江安排上山的,與宋江私交甚好只聽他的。所以,每次軍事行動宋江都爭當主帥,趁主管軍事之際,安插人馬掌控軍隊。宋江武功低微與晁蓋不能比,縣委文秘出身不懂軍事,但通過不斷參予軍事行動,在軍中逐漸樹立威信,利用嫡系將領抓牢軍權。
梁山好漢大致分成四大派系,分別是晁蓋派系,宋江派系,被俘軍官派系和獨立派系。晁蓋雖名義上是梁山之主,但嫡系人馬數量有限遠比不上宋江。晁天王講究江湖情義,不象宋江心機重長於交際,善耍人情手段籠絡人心,他的嫡系人馬就是劫生辰綱的原班人馬,也就是所謂“七星”,晁蓋,吳用,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劉唐,公孫勝,都是梁山發展早期的基本人馬。況且,吳用早已暗地投靠了宋江。獨立派系不屬於任何派別,多數是社會底層人士,在梁山上地位低,七十二地煞中比例很高,並未結成聯盟沒有勢力。被俘軍官集團是圍剿梁山的前官軍將領,因戰敗而無奈投降,這些人本是政府官吏,在戰敗前與梁山勢不兩立,投靠梁山並非宋江忠義,主要原因是怕戰敗後,朝廷追究責任報復,無奈下棲身梁山避難,不少人並非真心投奔。
他們是正規部隊出身,部份人在軍隊地位很高,而且是地方軍隊統領,因此即便委身梁山,也都各自有算盤,他們政治上傾向宋江,贊成他的政府收編主張。這些人仍舊掌管軍隊,不少本就是他們統領的舊部,梁山安排他們主管軍事的目的,除了其業務能力突出外,主要是使他們與官軍作戰,徹底斷絕他們的後路。這些人各自心懷鬼胎,哪派勢力得勢就支持那派。他們雖然政治上支援宋江,但基於被俘者的身份,不會在行動上表現出來。但是,他們都是手握重兵,具有相當實力的“騎牆派”。
晁蓋與宋江在梁山未來發展方面矛盾很深,後來簡直就是不可調和。晁天王在江湖上有一定名望,但總體來說號召力不強。晁蓋對於宋江相當不滿,主要表現在兩者的政治主張不同。晁蓋江湖豪傑性格不願與官府合作,聚義沒有政治目的,最重視的是兄弟情義。他對宋江投靠政府等待收編的想法很反感。這與兩人的社會地位和家庭出身有關,前者是平民江湖豪傑出身是匪,後者是地主政府公務員出身是官。晁蓋表面是莊園主,實際是當地黑社會老大,但真正的黑社會老大,黑白兩道通吃的是宋江。自古以來只有官匪勾結才能做大做強,否則遲早會被解決收拾掉,宋江本就是官吏對此很清楚,晁蓋則認為官匪矛盾不可調和,兩人根本談不到一起。晁蓋由於長期不在軍事第一線,對宋江勢力的擴張處於被動隱忍狀態。
晁蓋最後對宋江過度擴展勢力忍無可忍,在急於奪回軍權的情形下,倉促帶兵出戰曾頭市,死於毒箭之下。晁蓋的死很蹊蹺,他唯一一次出兵,就被亂箭射中身亡,箭上居然留有兇手名字,怎麼看都有嫁禍於人之嫌。兩人由於意見分歧太大,晁蓋甚至在他中箭即將身亡前,都不願意將權力移交給宋江。試想晁蓋如果攻打曾頭市成功如何,他很可能從此奪回屬於他的軍權,如此宋江與官府的合作不可能實現。晁臨終遺囑:“若哪個捉得射死我的,便叫他做梁山泊主”。這明顯就是不給宋江機會,因為他知道宋江嫌疑很大,但是並沒有確鑿證據。晁天王沒說死兇手就是史文恭,就算是以宋江武功,捉史文恭機會等於零,晁蓋變相否定了宋江未來掌權的可能。
於是晁蓋歸天之後,盧俊義的事情就出來了,幕後策劃者是宋江,還有晁蓋的舊心腹,宋江的臥底吳用。 按照晁蓋遺言必是捉得史文恭者才能為梁山之主,事實上此箭是否史文恭所射,甚至是否真是他的箭都不能確認,當時天氣昏暗看不清楚,莫名其妙亂箭射出,晁天王就中箭受傷了。所以根本就是件無頭案,晁蓋故意說捉得射死我的,實際就是查無可查,就算捉得史文恭,他也可以不承認,別人完全可以冒充他。因此,宋江首先必定得找到兇手,既有物證自然就咬死史文恭了,反正晁蓋已經死了,宋派人馬一口咬定,兇手就是史文恭,否則沒法抓人。晁蓋的厲害在於,他知道宋江沒能力抓史,因此給他出了道無解之題。如果,宋江派系在晁蓋死後硬搶權,則會引起晁蓋派系反制,誰敢保證宋不能成為天王第二,而且宋發誓給晁報仇。宋江必得找個有捉史文恭本事的人,而且還能夠受宋江的控制。
此人在梁山現有頭領中不好找,宋派人馬直接參與太明顯,落到舊軍官派系中很可能將錯就錯,落到晁蓋舊部手中,宋江就徹底沒機會了,獨立派系能力有限,所以只能找外部勢力。此人既要業務能力突出又要易於控制,還要識得其中利害,與梁山現存各派系無瓜葛,最後主動交出權力,讓別人對宋無話可說。盧俊義槍棒天下第一功夫了得,在業務上可以壓得住眾人,而且具備捉拿史文恭的能力,最後上山沒有派系支援實力有限。他被吳用實際是宋江害得家破人亡,因此在心理上有畏懼感,不敢輕易得罪宋江。甚至他說話態度上稍有不慎,宋江人馬李逵,武松,林沖等,就對他報以惡劣態度,所以他不敢與宋江派系爭權。盧俊義想在梁山生存只有投靠宋江,除此別無生存之法,梁山兩任頭領,被殺就是前車之鑒。
盧俊義上山后對宋江的目的心知肚明,他最後擒了史文恭,表面上完成了晁蓋心願,如此讓晁蓋派系人馬無話可說,主動讓出頭領之位給宋江,等於保住了自己性命。投降軍官集團雖表面上保持中立,實際上暗中都傾向宋江,獨立派系更是隨大溜。最後,宋江利用盧俊義得以真正控制梁山大權,然後馬上開始改造梁山,為下一步與官府合作做準備。所以盧俊義非上山不可,他是宋江能夠戰勝晁蓋,最後奪權最關鍵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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