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從新宿鐵橋下走過,就看到有兩名街頭露宿者睡在橋底下。幾個硬紙箱連在一起,裡面放條睡袋就睡在裡面。法澜在東京的時候,天天打那裡經過,每次都能看到那裡躺著街頭露宿者。畢竟鬧市裡有礙觀瞻,曾經東京都提出要清理鬧市區的露宿者,可後來還是不了了之,其中牽涉到不少法律問題。即便員警過問了,過一段時間人又回來了。
國內曾有“犀利哥”,超酷打扮爆紅網絡,可真當他回歸正常後,以前的犀利不見,而且感覺古怪,原來就是個病人。日本雖說是發達國家,可街頭露宿者不在少數,並且形成了其獨有的露宿文化。按種類來說法澜將其分為集體露宿,個人露宿,還有個性露宿三種,當然這只是粗略的分類。
集體露宿顧名思義就多人一起露宿,曾在日本電視裡看到,數十名露宿者在某公園的樹林裡集體露宿,後來因人數太多,影響周圍環境,被當地居民逼遷。集體露宿多人生活在一起,互相有個照應。不要以為可以隨意加入,通常要有專人介紹,還需遵守前輩定下的各種規定才行。即便如此還得排隊,有人離開後才能加入,不是隨意就能參加的。
這種集體露宿者的自律性有時令人驚異。法澜打工時吃午飯,便利店買個簡單蕎麥面飯盒和飲料,在西武新宿線附近,弄堂裡面的小公園就近用餐。那裡斜對面是一家賣黑膠老唱片的店鋪,側面是圍起來的家族墓地,周圍都是民宅。小公園一分鐘可以走完,裡面有個公共廁所,此處就是附近集體露宿者的營地。白天那些露宿者將雜物行李收拾起來,根本看不出此地有人露宿,為的是不影響周圍居民。而且居然有專人白天在公園裡看守,不讓外人占入。甚至為了保持清潔派專人定時打掃,在每棵樹下放鐵罐作為煙灰缸。
平時,總看到幾個衣著整潔的中老年人在公園裡走動談笑,不知道的以為是附近居民在公園休憩,實際上這些人就是這裡的露宿者。由於公園有廁所和自來水可以洗漱,此地乃高級露宿地,不是一般露宿者可以居住的。法澜曾上夜班路經此地,經常看到黑影攢動,到了深夜這裡就是露宿者的家了。外面就是熱鬧的新宿西口,在這裡露宿真是不可思議。可惜後來人越聚越多,影響了周圍居民的生活,員警來了幾次不見效,竟然用兩人高的鐵絲網,將公園圍了起來。白天仍是公園,晚上上鎖關門。
個體露宿者就多了,完全處於自由放任的狀態,鐵橋下面的那幾位就是,經常是白天黑夜都睡在那裡。這類個體露宿者很多是酗酒,吸毒,精神病患者,其中不少衣冠不整,十分邋遢。奇怪的是這些露宿者涉及犯罪的並不多見,白天不是在紙皮箱裡,就是不知道躲哪裡去了。偶然大白天在街上突然跳出來一兩個來,著實嚇人一跳,而且行為也很怪異。一次,法澜
嫡 一側的窄巷,見到一位頭髮蓬亂,衣著肮髒的壯漢,白天喝醉了酒,躺在地上胡言亂語,還解了褲子自己享受起來。巷子口就是家英語專門學校,還好那天沒有女生出入。
還有一類個性露宿者,嚴格意義上來說,不如說是長期露營者來得合適。首先,這些人並非一定要露宿,很多其實原本有地方住,甚至有固定工作。而且有的還可以拿年金,或者是通過回收廢舊物件,打短工來維持生活。這類人住的基本就是臨時簡易房屋,不是破陋的紙皮箱。那是用塑膠布,紙箱,木板,鐵架等材料搭建的,裡面甚至有小型家用發電機,電視,電飯煲,電爐子等設備,還有床鋪,拾來的傢俱,推車,基本是一應俱全。這種流動房屋舒適雖不
覆簧 ,但絕非想像的那麼差。日常生活也不 應付,日本的自來水可以飲用,超級市場到點後的特價菜很便宜,甚至可以撿到,還可以拿一些店鋪不要的,就要到期的食品,佐料可以到速食店拿,吃飯問題不大。
在地鐵裡可以看到有些人專門收集別人扔下的漫畫書,日本漫畫都是厚如字典的一大本,如有破損就修補一下,有店家專收這些漫畫書,其實撿漫畫書和雜誌的,不少就是露宿者。露宿者要想打個短工也可以,賺的錢每天喝點小酒沒有問題。這些人衣著整潔,平時就是普通人,只是住的地方不同而已,看不到任何異樣,基本是自食其力。這類露宿者多數獨立居住,地方比較冷僻,一般不喜與人群居。由於沒有太大生活壓力,不用付房貸車貸,水電煤氣費全無,日子反而輕鬆,想打工就打,不想的話就休息。有時能看到這類露宿者躺椅上一坐,看看撿來的雜誌喝喝茶,雜誌居然還是《文藝春秋》。
日本選擇街頭露宿,原因也是多種多樣,生活所迫,誤入歧途,選擇自由等等。有在經濟泡沫爆破年代的破產者,有不願和家裡人同住者,還有的就是想自食其力,或者老了喜歡自由自在,總之各種原因都有。日本這個發達國家竟然有那麼多街頭露宿者,令人
醯 不可思議。不過在日本露宿街頭未必就是沒有尊嚴。法澜想所幸這是在日本,在大陸肯定被公安當盲流抓起來,要不早就被城管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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