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剛來的室友臺灣公子哥,死活拖住法蘭要到新宿玩,推辭不過只得直奔新宿,誰讓他學校和打工都在新宿,又自命“新宿達人”呢!那時雖為前輩,其實不過早到日本數月,日語水準也有限。晚上到新宿自然是歌舞伎町,還能到什麼地方。那裡燈火如織,熱鬧非常,可兩人在歌舞伎町逛半天,也沒找到想去的地方。此時,遇到了著名的“歌舞伎町案內人”。他們是專在那里拉大陸遊客,介紹娛樂色情場所的。
把客人介紹到店裡後,案內人可以從店裡拿回扣,其實就是拉客兼變相扯皮條。其中還出了一位名人,就是那位出版過自傳體小說《歌舞伎町案內人》的李小牧。那天遇到的是他本人也不一定。現在此君居然修成正果,成了某媒體的駐日特約記者,經常上鳳凰衛視做節目。要說扯皮條也有會寫東西文筆好的,只要有點真本事,也是行行出狀元。李先生算是其中佼佼者。
要說還是人家眼尖,一眼看出臺灣公子外地來的。主動介紹了家斯納庫,說好半價,說實在的真不算貴,可能是日本經濟不景吧。要說斯納庫在前文中已經介紹過了,其實也就是有小姐陪喝酒唱K的地方,在日本普通得很。怎麼說書到用時方恨少呢,法蘭還能說上幾句,臺灣公子日語根本不會。他雖說曾在澳洲留學,但是心思都放到女孩子身上了,英語都不流利,雖則本人可以和他交流,但日本小姐不會英語啊。搞得整晚就在半通不通地做翻譯。
日本娛樂場所,小姐服務態度還是好的,也搭著語言有點天賦,勉強日英夾雜還能溝通,反正意思大家算是明白了。臺灣公子手上不停地擺弄一部手掌式索尼數碼攝錄機,據說可以用紅外線拍攝,特別適合在晚上用,他起勁地盯著小姐們拍個不停。後來到家大家一看,什麼都沒拍到,酒吧燈光雖暗,但還是開燈的,用什麼紅外線啊!總算是時間到了,本人已經有點筋疲力盡,走出來還沒喘口氣,此君興致又來了,死活說要到夜店找小姐。
也是剛到日本不久,總想是安全為上。大家一起喝酒吃飯逛街,兩人又特別出來喝花酒也盡興了。可就他那口音和動靜,任誰都看出來想幹什麼,再說歌舞伎町是什麼的地方啊!沒等拉他走案內人馬上又過來了,簡單兩句就介紹了地方。公子有點迫不急待,實在怕他出事,只得陪他去看看。從一幢大樓走下去,又寬又深又暗的樓梯,走下去的腳步聲有點可怕。地方很大是個舞池,裡面有很多沙發,卻又沒人坐在那裡,人帶到案內人走了。突然,從沙發上坐起來很多小姐,臺灣公子上去用英語談價錢。很清楚地聽到小姐們用日語談話中夾雜很多中文。中國人的店有什麼意思,遂以此為藉口拉公子出來。
總算出了夜店,他酒喝多了,就跟著回家了。回到家裡室友們都沒睡,臺灣公子興致又來了,把兩人的經歷添油加醋地一說,各位羡慕得要死!這位老兄要是以後玩上癮,死活拉著大家可就麻煩了!任務完成,各自歇息無話。誰知才幾天,公子又做出一件震驚室友們的事情來。周中,在事前沒有任何跡象的情況下,晚上10點多,臺灣公子帶了一位日本美少女出現在宿舍。宿舍其實是多人合住的公寓,房子很不錯,電梯大樓,周圍都住的是日本人。
宿舍裡都是香港男同學,公子帶個美女冒然造訪,大家本都有點衣冠不整,多少有些尷尬。擾讓一陣後兩人離開,公子送她到車站。回來後他自然是掙足了面子,要知道絕大多數留日的外國學生,就算是走的那天都沒機會和日本女孩子哪怕是單獨去逛一次街,何況還是美女。此後,臺灣公子虛榮心膨脹到極點,經審問美少女是他在澳洲時的同學,當年兩人曾在一起。據說公子很照顧她,出去玩都是他開銷。這女孩子也的確漂亮,但感覺兩人不會相處很久。結果不幸言中,很快美女銷聲匿跡,跟公子斷了往來。
一到日本本人就和美緒聯繫,說實在的自英國分開也就一年。可是,在東京一起喝咖啡的時候,從她的語氣就感到大家的距離。身份已經明顯不同,以前是留英同學,現在是窮留學生,她則是日本公務員。她雖仍是語氣和緩禮貌,但已經感覺到彼此關係的生疏。記得以前在利茲時開玩笑說,如果以後有機會到日本會如何?她曾說過兩句話,一是日本對於日本人來說非常舒適方便,但對外國人正相反。二是本人到日本後會很受歡迎。結果這兩句都應驗了,特別是第一句。
日本人在外國留學時比較放得開,因為沒了本國文化的約束,一旦回到日本就打回原型。再說分開很久,早就另有別人。真正完美的異國情緣,能夠成正果的屈指可數。周圍雖有很多異國婚姻,但多數雙方條件相差很大。雖然,把日本女孩子帶回來掙足面子,但看到你住在多人擠在一起的公寓,公子又是短期留學,連個簽證也沒有,留在日本都沒保證,今後交往的機會不會很大,結果如此。可臺灣公子不是別人,沒有多久他就又有下文了!
此君身材不算高大,如何帥氣也不儘然,但人卻看上去孔武有力,染成淺黃色的披肩長髮整齊乾淨。喜穿短袖緊身T-恤,雙臂有紋身,天生一張馬臉,看上去很有點氣勢。沒多久公子就又搞到大家心驚肉跳一番。那天枝子放假,說好出去逛逛,晚上吃飯又是在新宿。她帶著從地鐵某個出口到歌舞伎町,再從樓梯一個通道走出去。日本原本就道路繁雜,突然一驚那樓梯不就是那晚和公子下到夜店的樓梯嗎!
一下子停在那裡,枝子抬頭看看,她以為我想幹什麼呢,朝著我笑笑。趕緊不好意思地說,怎麼走這裡啊,她說那裡有個門,離出口近一點,結果真有個出口。夜店其實在最下面,還有好幾層呢!也是拜這臺灣公子所賜,就剛才想起他幾秒鐘,接下去就煩惱不斷了。室友不斷打電話和發信息說他人失蹤了!學校家裡都找不到,打電話不通,他臺灣家裡也來電話找他,問是否見到他。吃飯也不得安生,回到家大家都急壞了,都說要報警。
卻隱約感到不似出事的樣子,明天是週末,公子不定又和哪位美女出去消遣了。他可神通廣大,昨天還在問我幾時有空。遂勸大家不用擔心,明天再說。直到第二天晚上,這位老兄才打電話來報平安,說是和學校年輕日語老師出去玩了。回來後大家都埋怨他,怎麼事先不打個電話。他說那天他纏著女老師出去玩,對方最初只說喝杯咖啡。老師以前也短期留過學會點英語,誰知道他居然將她帶到台場玩了半天。兩人很快混熟,當天去了箱根,晚上在露天溫泉酒店過夜。哪顧得上打電話,有電話也早掛了。
大家又一次驚羨不已!後來又問起那天的事情,怎麼會想到去台場,又再到箱根,地方也離得太遠了!他說自己也不知道,以前只到過那兩個地方。眾人又問,吃住玩交通,露天溫泉酒店住宿,最少也要7,8萬日元吧?他這才想起來,大概10萬日元的樣子。大家笑他擺闊,一夜情豪花10萬日元,就算是和日本老師一起,也不用那麼多!後來事實證明大家是對的,也證實了這一點。
就在臺灣公子風光無限的時候,突然一天他垂頭喪氣地回來說,母親要來東京。平時各位看他“溝女”的架勢,心想此君家裡非富即貴。誰知道他母親來後,居然來宿舍擠了幾晚。其母是位有教養的女士,平時說話不多。公子那幾天特別聽話,就他那樣子居然還很會發嗲,臺灣男孩子本就有點女性化,感覺有點怪,現在才知道是塑化劑的關係。估計他必然想勸說其母,讓他短期簽證變長期。其實,留學與否無非是藉口,說到底就是錢。臺灣公子原本帶的錢夠他花幾個月的,但就他這消費早就沒了。他一開口母親就知道怎麼回事了,結果是住了幾天不歡而散。
有一天,臺灣公子突然來問,教英語及打工能賺多少錢,能否支持日本的學費和生活費,可否幫他介紹等等。本實話實說打工教書這點錢肯定不夠。再說,此君澳洲留學,卻是英語不靈光,怎麼教書啊!日語也沒學會幾句,如何找兼職。體力工作不願幹,而且也不好找。公子突然說那次泡溫泉,無意中認識一個全紋身的日本人。公子雖然日語也沒兩句,那人會一點簡單英語,兩人聊起來。那人看到公子也有紋身,說起他年輕時也到過臺灣,後來說可以幫他安排工作。公子問是否可去找他,有此人電話。法蘭立刻阻止讓其別胡思亂想。好在他也是聰明人,沒有再提此事。
過不多久臺灣公子又突然失蹤了,大家見怪不怪。幾天後,他從臺灣來電話說他已經提前回去了,下次有空一定會再回來看大家。後來此君再也沒出現,據說他和某同學一直保持聯絡。再後來聽說他進了娛樂圈,做了某知名臺灣紅星的助手。幾年後,大家都回了香港各自工作,也就沒了他的音訊。說不定,以後會在臺灣的綜藝節目中再看到臺灣公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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