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紅軍第五次反圍剿失敗,只得從中央蘇區瑞金撤退,紅軍在共產國際軍事顧問,李德指揮下連吃敗仗,士氣低落到極點。所謂長征是到了陝北後,毛澤東的春秋筆法,當時情況是實在走投無路,不得不放棄根據地。從中央蘇區撤退,本打算到離得比較近的湘西,那裡有賀龍任弼時領導的紅二六軍團。但是,中央紅軍的這種簡單想法,早被國民黨蔣介石看穿,湘江設伏等著紅軍往包圍圈裡鑽。湘江戰役中央紅軍從8萬6打剩不到3萬。湘西是肯定不能去,“通道會議”決定折向貴州。到貴州總要有個落腳點,結果在黎平召開臨時開會,目標在黔北遵義開闢蘇維埃新區。
會議結束沒多久民黨40萬中央和地方軍就圍過來了。1935年1月,在遵義開會決定在“宜賓瀘州間渡過長江,在川西建立根據地”。離開貴州轉移到四川西北部,找川陝根據地張國濤的紅四方面軍會合。最近的路線是從遵義到赤水縣城,然後渡過赤水河到四川,然後直達川西北。當時,黨內軍內思想混亂,由於李德等第五次反圍剿軍事指揮的徹底失敗,導致紅軍丟失根據地,連個立腳點都沒有,被動挨打部隊怨氣很大。矛頭主要針對博古,李德和周恩來所謂“三人團”。張聞天和王稼祥借此,聯合眾人推翻了三人團。張聞天代替博古主管中央,毛澤東輔佐周恩來主管軍事的名義,開始參與軍事指揮。而且,毛還當選政治局常委,算是閒置兩年後在黨內又可以說話了。
毛澤東重回軍事指揮核心自然決心大幹一番。遵義會議後毛將紅一,三,五,九軍團分三路向土城赤水方向前進。26日,紅1軍團在黃陂洞,復興場遭川軍2個旅阻擊。紅9軍團在箭灘被川軍徐國瑄部隔斷,佔領赤水已無可能。27日中央軍委縱隊進駐土城,28日紅三,五軍團在土城青杠坡地區,被追上來的川軍郭勳祺部重創。而且,川軍後續4個旅迅速增援上來。28日晚,政治局和軍委召開緊急會議,為免遭包圍情急下於29日淩晨,紅軍三路西渡赤水河,即所謂“一渡赤水”。第一次西渡赤水完全是被迫,根本談不上什麼戰略決策。毛沒摸清川軍敵情,貿然攻擊土城吃了敗仗。
中央紅軍殘部西渡赤水進入四川,川軍閥劉湘等怕紅軍在川南立腳,四方面軍又在川北,南北夾擊赤化全境。蔣介石中央軍以追擊紅軍名義跟到四川搶地盤,重演黔軍軍閥王家烈被褫奪兵權一幕,拼盡全力也要把中央紅軍趕出四川。渡河後的中央紅軍深陷重圍,打不過去只好退回再渡赤水河。毛澤東此時提出“放棄建立川西根據地,創造川滇黔邊根據地”。紅軍改從靠南的二郎灘渡過赤水河,即是“二渡赤水”。回師東進折回貴州,重打天險婁山關,二占遵義城。紅軍2月18至20日,分批二次渡過赤水河,折回桐梓遵義方向。24日占桐梓,次日奪婁山關,28日晨再佔遵義。次日,紅軍在城南老鴉山附近,將圍上來的中央軍吳奇偉部2個師擊潰。二打遵義雖擊潰吳奇偉部,但中央紅軍傷亡慘重,紅三軍團損失三分之二,參謀長鄧萍犧牲,他是長征中陣亡的最高級別紅軍將領。而且,川軍增援部隊不斷趕到,紅軍遭川軍反撲又被包圍。
3月10日1時,紅一軍團林彪和聶榮臻發了“萬急”電報,建議中央紅軍到打鼓新場,打國民黨黔軍王家烈部一個師。朱德表示贊同,認為黔軍比中央軍好打,拿下打鼓新場對中共紮西會議,決定創建川滇黔邊根據地有利。毛看到紅一,三軍團擊潰了吳奇偉2個師,又提出“赤化貴州首先是黔北”。林彪首先打下打鼓新場王家烈部得到眾人贊同。毛指揮的土城戰役損兵折將,看到眾人贊同朱德林彪,自然要極力反對。結果只得開會討論,毛發脾氣以辭職相威脅,對主持會議的張聞天說:“你們硬要打我就不當這個前敵司令部政委了!”,張回絕“少數應該服從多數不幹就不幹”,當晚就把毛的職務表決掉了。
毛澤東只得深夜避開眾人再找周恩來談,意思是如果打鼓新場出了問題周要負全責,他自己反正已經被拿掉職務了。周沒有軍事指揮才能,第四次反圍剿取得比毛前三次都大的勝利,雖然名義上是周指揮,實際上是朱德的功勞。第五次反圍剿失敗,雖然李德難逃幹係,但作為共產國際實際代理人,“三人團”最後軍事決策都是周拍板。現在,中央紅軍有被消滅的危險,周怕軍事上再出問題,他要負全部責任。遵義會議毛政委一職,主要是輔佐周的軍事指揮,毛既然反對周也就同意了,並且答應出面勸服朱德。毛澤東趁機向周提出成立中央新三人團,代表政治局全權指揮軍事,周巴不得將軍事指揮推給他,收拾現在這個爛攤子。
3月12日,張聞天召集政治局擴大會議,提議成立了中共中央政治局,最高軍事指揮機構三人團。新三人團由周恩來,王稼祥和毛澤東三人組成。周不擅長軍事,王是文人,軍事上毛最有發言權,但排名最後,決策還得聽周的。毛總算目的達到就又開始瞎指揮了,放著弱敵黔軍一個師不打,反而要打裝備精良,工事堅固,以逸待勞的中央軍周渾元部3個師。1935年3月14日,紅3軍團彭雪楓率軍,由岩孔場趕往魯班場,進攻中央軍主力3個師,雖全力攻堅依然慘敗。而且,魯班場西北60裡川軍8個團,從遵義縣第十二下區,楓香壩花苗田包圍過來。毛澤東只得撤退,紅軍於3月15日佔仁懷,16日從茅臺“三渡赤水”再回川南。
毛的指揮非但打不動中央軍,還損兵折將造成紅軍巨大傷亡,部隊非常不滿。彭德懷打報告說“根本就不應該打魯班場”。博古也出來說風涼話,“看起來狹隘經驗論者指揮也不成。”林彪都忍不住“像他這樣領導指揮還行!”批評聲浪之大前所未有。此時,國民黨軍隊又包圍過來,3月20至22日,毛澤東只得命令中央紅軍,從太平渡,二郎灘,九溪口,第四次渡過赤水河,即所謂“四渡赤水”。1935年4月13日彭德懷,楊尚昆建議,不回川南向雲南方向前進。紅軍四川進不了,貴州又回不去,毛澤東又將戰略改變為“在雲南東北地區消滅敵人,取得新的發展局面”,“便利我們向東及向南作戰”。在雲南紮西一個叫“雞鳴三省”的村子,周恩來正式提議重組“三人軍事領導小組”,以利機斷處理軍事行動。至此毛澤東才算正式扶正,有了軍事指揮決策權。
就在毛澤東企圖在雲南開展新局面的時候,4月25日林彪給軍委發了一個電報,指雲南東北部也非“有利地區”,提出“北渡金沙江與四方面軍會合”的建議。4月26日彭德懷也發了電報,指毛“爭取滇黔邊各個擊破敵人的可能極少,因我軍行動錯失爭取平藜盤縣的良機,使戰略陷於不利地位”。兩位主力軍團長都反對毛的雲南計劃,滇軍不肯與紅軍決戰,死守等待中央軍增援,使毛“首先要在沾益,曲靖,白水地區消滅滇敵安旅”的企圖無法實現。同時,國民黨中央軍周渾元部又跟過來了,毛只得同意林彭的建議,4月28日晚中央開會討論,放棄“在雲南東北地區消滅敵人發展新局面”的戰略企圖,接受了林彪“渡過金沙江入川向川西北前進,與四方面軍會合”的建議。
紅軍24日進入雲南後如果直取金沙江,北岸無川軍南岸滇軍少,中央軍離得遠,過江絕對沒問題。毛還想看看能否在雲南東北地區,消滅敵人取得新發展,結果拖了整整三天。為此,紅一軍團不得不饒個大圈,多走不少冤妄路,即林彪所謂“弓背路”。而且,如果國民黨部隊搶奪金沙江,紅軍就別想從雲南繞道川西北了,毛的猶豫險些被敵人抄了後路。毛澤東指揮的土城,魯班場兩大戰役大敗,遵義大捷是紅軍部隊,偶遇吳奇偉所在先頭部隊,紅軍將他指揮部打掉,其實是打掉了他坐的汽車。吳部潰敗並非毛的指揮,而是彭德懷所說,紅一、三軍團自己打的。毛朝令夕改令部隊疲勞不堪,擺脫不了敵人天天挨打,看不到前途怨聲載道。
林彪彭德懷都有怨言,到達雲南會理,林彪還署名給新三人團寫了信,意思是毛朱周主持戰略決策就行了,前敵指揮交給彭德懷,盡快與四方面軍會合。毛盡領部隊走弓背路不走弓弦直路,冤枉路走太多遲早拖垮部隊。要求毛“隨軍主持大計”,前敵指揮權交給彭得懷,自己服從彭的領導。林彪在寫信前曾經與彭德懷通了電話,談了信的有關內容,但彭德懷拒絕出任前敵指揮。彭德懷在回憶錄中,認為前敵指揮並非全軍統帥,當時也沒當一回事。“在會議上我看了這封信,當時也未介意,以為這就是戰場指揮唄。一,三軍團早已形成了這種關係,有時一軍團指揮三軍團,有時三軍團指揮一軍團,有時就自動配合。”第四,五次反圍剿,前敵指揮都由彭林前線指揮官輪流擔任。毛澤東當時本就壓力很大,看到這封信認為林懷疑他的軍事指揮能力,氣得當時大罵林彪,“你還是個娃娃懂得什麼,必要的路還是要跑的。”林彪“毛朱周隨軍主持大計”,無非是讓新三人團先解決戰略問題,戰役指揮權還是交給前方彭德懷臨機處置。
客觀上說遵義會議決議就是錯誤的,從赤水渡河直插四川腹地,孤軍深入直取川西北,紅軍等於是往中央地方軍重兵包圍中插,很可能在路上就被國民黨消滅,反復渡赤水河只要被國民黨包抄到一次,最少也是第二次“湘江戰役”。毛澤東遵義會議複出指揮的土城,魯班場戰役都是大敗,四渡赤水戰略方針混亂,不斷修改不斷犯錯。第四次渡過赤水後,下決心不經四川繞道雲南走弓背路,從雲南輾轉到川西北,才是正確戰略方針。而且,前四次渡赤水毛澤東並未得到真正軍事指揮權,實際拍板的還是周恩來,四渡後才算正式掌握軍權。文革時周恩來多次觀看《長征組歌》,每唱到四渡赤水時還會跟唱,其實他是在唱自己。並且,四渡赤水的說法本身就有問題,實際上渡赤水河根本不止四次。與其說四渡赤水是毛澤東調動蔣介石的幾十萬軍隊,不如說蔣介石調動中央紅軍,流竄於川黔滇使得中央軍,得以用剿滅紅軍的名義,收拾西南各路軍閥搶得地盤。當時,中央紅軍被壓縮在川南黔北狹小區域,怎麼調動周圍都是敵人,況且損兵折將的2萬多殘兵,如何調動幾十萬中央軍和地方軍閥。
國民黨的軍用電臺密碼早被紅軍破譯,多次申請蔣介石就是不讓更換。所謂四渡赤水是毛澤東軍事指揮得意之作,那是解放後陳毅首先提出來的,他當年受腿傷根本沒有參加長征。實際上四渡赤水時期,毛澤東其實根本就沒打算渡河,而是一時貴州一時雲南,舉措不定朝令夕改,而且他本意就不想,到川北與實力強勁的張國燾會合。前三渡客觀上講純粹的軍事冒險主義,四渡雖然已經是逃跑主義了,但基本方針反而是正確的。毛那時頭腦已經比較清醒,與其走近路被包圍打不過去,不如直下雲南繞道川西北,如此才有了後來的威逼昆明一說。至於御用文人將四渡赤水,描繪成毛的用兵如神,實在是歪曲歷史真相的笑談。反復渡過赤水河只是被動逃竄而已,決定本身就是錯誤的,而且根本打不過去。文革中肖華長征組歌《四渡赤水出奇兵》,完全是顛倒是非的獻媚之作,根本就沒有歷史參考價值。通過宣傳以訛傳訛,居然又成了毛澤東的用兵經典。
《四渡赤水出奇兵》
橫斷山,路難行。天如火來水似銀。
親人送水來解渴,軍民魚水一家人。
橫斷山,路難行。敵重兵,壓黔境。
戰士雙腳走天下,四渡赤水出奇兵。
烏江天險重飛渡,兵臨貴陽逼昆明。
敵人棄甲丟煙槍,我軍乘勝趕路程。
調虎離山襲金沙,毛主席用兵真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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