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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30日 星期三

小說:喋血灣仔江湖情(之四十一)




   兩人邊吃邊聊思琪是四川人,父親是一位鄉村醫生,因為幫人看病走山路摔斷了腿,現在由家裡的大姐照顧,她自己到南方來打工掙錢。平時在台資廠做產線,業餘時間晚上出來坐台,但是不外出“接鐘”收入有限。運氣好的時候陪唱能夠賺幾百塊錢,否則就是白等一個晚上。不出街鐘“媽媽”對此類小姐並不照顧,熟客知道規矩消費的時候也很少點她們。

  法蘭本身對小姐之類並無歧視,這在日本就是“斯納庫”再正常不過。看著思琪雪白的皮膚可愛的面容,覺得她簡直就是日本偶像女組合的成員。兩人四目相對聊天的時候都砰砰心動,但是聊開了也都放鬆自然了。最後交換了微信地址,答應今後保持聯絡後匆匆別過。

  法蘭剛回到香港還沒到公司,財叔就來電找他讓馬上到總會見面。他拖著行李趕到灣仔唐樓的總會,其實除上次收徒儀式後再沒來過,自己都有些記不清楚具體地點。總算趕到財叔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兩人在裡面的密室開始談事情。法蘭心想何等要事到這裡談,財叔給了他一個牛皮紙信封。裡面有不少有關選舉的新聞剪報,還有幾張列印的女人照片。

  一看居然是身價不菲在港擁有化妝品連鎖店,老公是本地著名官商建制“大紅人”,擁有著名髮型“掃把頭”的貴婦,“老女人”其實年紀不大50多歲。最近正在以獨立參選人的身份,參加立法局議員競選而且當選希望很大。畢竟有政府“大水喉”背後罩住,所謂選舉無非走個形式。況且選取內沒有反對派參選人,都是建制派內部的人她當選希望最大。

  財叔簡單解釋有人想老女人,在最後拉票關鍵階段“休息”幾天。讓她吃點苦頭知道何為害怕,但絕不能傷及皮肉性命,據說“上家”的原話是和她“開個玩笑”。所以由財叔出面解決,一來是出面的“中間人”背景太強財叔無法拒絕。其次財叔畢竟已經是“正經生意人”,身份已經游離于普通社團之外。再則此事必須極度隱秘,財叔多年經驗辦大事更穩妥些。法蘭笑道財叔居然也干涉起政治來,是否這次是反對派的“小動作”?

  財叔稱自己也搞不清楚,從找他辦事的人看應該是內部的事情。財叔道如何“請動”老女人由他安排,法蘭只需要找個絕對安全隱秘,能夠讓她“吃點苦頭”又“不傷皮肉”的好地方即可。法蘭留下行李到下麵茶餐廳吃午飯,昨晚飲酒太多胃口一般,叫了個餐蛋面和樽裝可樂邊吃邊想。上去後跟財叔說已經找到地方,財叔大吃一驚道這麼快,說著就拉著他要馬上看現場。法蘭稱剛出差回來想先回去休息,明天早上他開車過來接他去。

  次日養足精神法蘭開著紅色特斯拉,載著財叔在通往新界的高速上飛馳。開了1個多小時才來到元朗某圍村附近,沒有直接進村而是繞道後山,最後七繞八拐停在一處平地。下車帶著財叔爬上後面的山坡,由於坡度頗高上去有些吃力,十幾分鐘後走到一條雜草叢生的窄路,然後再向前走了一段。踢開草叢居然露出水泥石梯,兩人沿梯而上行終於到達地點,原來是二戰英軍修建的一處地堡。

  入口有非常厚重的水泥金屬門,多年銹蝕下已經不能開啟。門口還有一道生銹的金屬柵欄門,可以自由開關出入。打開門下去幾級樓梯進入內部,地面呈圓形周圍有幾個大小射擊孔。法蘭解釋到上次測試“汽水彈”就安排在這裡,地堡非常隱蔽周圍幾乎沒有行人,除圍村極少數人外無人知曉。平時圍村人根本也不會來這裡,因為難走根本就沒有路。

  周圍非常僻靜外面被植被遮蓋,就算走到近前也難於發現。地堡雖有射擊孔,但是有小鐵窗可以關閉,隔音效果很好上次放鞭炮都聲音發悶傳不遠。法蘭再帶財叔看了四周地勢坡高林密,即便走到最近的小巴站最少要40分鐘,到圍村距離較近但沒有直通的道路。一般人沒有車進不來,找到下面停車的地方,還要爬山爬坡20分鐘才能上來。進到地堡就等於隱秘在山林裡,沒有人引路根本找不到。財叔仔細觀察了周圍環境,連續問了幾個問題……

2019年9月9日 星期一

小說:喋血灣仔江湖情(之四十)


“阿拉仔”事後在私家醫院住了一個多月,其實傷勢並不重都是皮外傷,一方面為了避風頭,另一方面因為怕臉上留疤,所以特意在醫院多住了一陣。財叔為了獎勵這次行動拿出二十多萬給法蘭,讓他帶弟兄們過大海Happy幾天,然後讓“雞屎精”帶隊去佛山進貨,因為當地有很多瓷磚衛浴工廠,有幾家是多年生意來往的相熟廠家。財叔嚴厲警告眾人絕不可將事情洩漏出去,否則家法伺候不容情面,其實大家也知道對方是誰,要是事情敗露性命都難保。財叔特意關照“藍哥”,手下兄弟現在都在興頭上,帶出去玩幾天泄一下火否則容易出事,並要他嚴厲管束手下不能亂說話。

到了澳門與其說是他帶著兄弟,倒不如說是他們帶他到處玩,先是胡吃海塞好幾頓,手下已經迫不及待要賭錢,法蘭每人先分了“幾皮嘢”並沒全都發。這幫人拿到錢立刻鑽進賭場人影子都找不到了。法蘭並不好賭自己到處亂逛,晚上回到酒店一個人吃睡,那幫人不把錢輸光是不會回來的。總算陸續各人都垂頭喪氣地回來了,法蘭帶隊到珠海又吃住了一天,然後把剩下的錢再分給大家,如此眾人又興致高起來。坐車到佛山的路上“細鬼”和“雞屎”特別興奮,一路雞啄米笑鬧個不停,弄得車上“少華”和“大頭仔”想睡覺都不行,二人多次上大陸熟門熟路,反而是藍哥經驗不算太多。

到了一家相熟的衛浴設備廠家,業務經理黃裴傑招待熱情,他又是帶著參觀現場,又是看產品做介紹,晚上還安排了時間招待客人。現在大陸工廠除了相熟客戶或者外商,一般客戶訪問之類業務不怎麼接待。黃經理親自出面招待主要是熟客關係。另外,業務經理每月有招待費,雖管得很嚴但裡面油水還是很多,多開不開發票收回扣,還有小姐方面的好處不少。每月招待幾次熟客就有大幾千的收入。眾人在禪城酒店吃完飯直接到“快樂迪”夜總會,法蘭幾個面對客戶招待之下不便推辭。挑了兩批各人選了喜歡的小姐,水果盤酒水零食陸續上來,邊吃邊唱猜枚聊天開玩笑,“雞屎”和“細鬼”上下其手好不熱鬧,怪不得來的路上那麼興奮。

法蘭剛才挑了掩在後面皮膚白皙,身材豐滿嬌小可愛型的女孩,因為外表感覺如同日本AKB的成員一般。四川小姑娘叫思琪才17歲,平時在一家台資工廠打工,有閒置時間出來坐台,現在住在親戚表姐家裡。小琪換好衣服後更顯嬌俏,而且性格文靜的她顯得有些拘束,因為她從老家出來到本地不久,法蘭倒是很大方有說有笑,因為這在日本無非就是“斯納庫”而已。黃經理帶著手下還有小姐們不斷勸酒,盛情之下法蘭幾個也不好推辭,喝到三更半夜就已經有點喝大了,況且還是幾種酒混著喝汽水喝,那些威士卡都是假酒品質很差。如此即便是藍哥酒量再好也抵擋不住,何況已經忙了一整天本就疲累。看到時間差不多“雞屎”示意大佬買單,然後付了小姐們的坐台費,然後再把發票暗中給了黃經理,對方不好意思地收下稱謝一番。這些發票包括坐台費他都可以回去報銷,其實包括到這家店消費他都有回扣。

此時“雞屎”和“細鬼”似醉半醉拉著小姐一起回酒店,法蘭也是搖頭晃腦勉強才能站穩,那兩個和“媽媽桑”耳語幾句,意思是讓思琪陪法蘭回酒店,所以沒敢直接和大佬開口,因為都知道他和Karen的關係。問題是思琪是“掛紅牌”的不出“街鐘”,這家店挑小姐時“掛綠牌”的才出去,思琪不陪客只賺點坐台費。“雞屎精”那幾個自然不好意思自己帶女開房,把大佬撇在一邊但又不方便直說,最後思琪還是被勸陪法蘭回了賓館,說好是送回去安頓好後就可以直接回家。回到賓館服侍藍哥上了床,為怕影響他休息只開了一盞檯燈,然後發短信報告已經送到準備回家。藍哥撐到此時已經酩酊大醉頭腦不清了,思琪幫他蓋好被子然後關檯燈剛想走,被法蘭一把死死抱住不放掙扎不得。

兩人抱著滾到床裡側法蘭就是緊抱不放,思琪前後掙扎多次也沒有用,所幸對方沒有進一步行動,如此也只好僵持下去“陪睡”,兩人都疲累非常很快昏睡了過去。幾個小時後法蘭才醒已是早上6點多,看到死抱著思琪睡了半天很不好意思,反復道歉下兩人各自梳洗一番。酒店早餐7點鐘就開始,於是相約一起吃早餐聊天,在餐廳喝著咖啡吃了水果,互視對方都感覺心中一跳,沉靜許久才開口聊了起

2019年8月14日 星期三

小說:喋血灣仔江湖情(之三十九)



據說“阿拉仔”臨時有事出差了,具體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如此一來所有的計畫都作廢。所謂“氣可鼓,不可泄“,況且財叔方面也要有個交待。法蘭對此做了一些針對性的安排,首先是將之前弄好的東西用運貨薄膜包好防止受潮,然後放在貨Van上直接停在女星住家附近的停車場裡;其次是他在九龍灣宏開道附近找到一出T型路口的街心花園,地形跟現場非常相似在那裡進行演練;然後安排住在元朗屯門,交通不便地區的幾個人,搬出來暫時住在小酒店裡;帶人白天黑夜多次到現場熟悉觀察環境;最後是通知收風的手下,以後只要盯住女星,還有“阿拉仔”的近身保鏢即可。

在街心花園的演習弄得大家老大的不情願,用步伐丈量好距離再用粉筆畫出位置,然後反復演練跑位接應進退等,還用網球練習傳接和投擲。那幾個傢夥平時哪受得了這個麻煩,況且幾個有“劈友”經驗的覺得,不如直接來乾脆的,弄得這麼興師動眾沒意思,但是都礙於大佬面子不得不敷衍一下。法蘭也不管他們這一套,答應完事大家去happy,如此這幫人興奮起來也就無所謂了。如此過了一段時間財叔都發現,這幫人“鬼祟”不知道在搞什麼鬼,因為法蘭的面子又不好多問,倒是後者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

“最後時刻”到來的時候證明,藍哥所有的安排都是正確的。當他在沙田家裡突然接到目標人物在中環,與女星正在和客戶吃飯的消息已是晚上9點半,緊急Call齊人馬匆忙從各處趕到九龍塘。等全部都到達現場還是用了1個多小時,所幸電話通知當事人還在吃飯沒有離開。眾人將車開出來換上服裝整頓好裝備,然後按照法蘭的指示在現場再簡單演練一下,好在已經有了經驗非常順利。藍哥安排“雞屎精”用專業彈弓打掉臨街的兩個路燈,因為正好卡在路口燈光太亮了,結果那位弄了二十分鐘才熄滅一盞,不是準頭不行而是塑膠燈罩太難打。手機再想響通知目標已經離開,而且出發有一段時間估計二十五分鐘後到。一輛敞篷白色保時捷,後面跟一輛保鏢寶馬房車,法蘭馬上按照計畫各就各位。

“阿拉仔”先送袁小姐下車從正門回家,然後再兜路從後門自己上去,寶馬在國際學校附近掉頭離開,費事擾攘了大佬的雅興,況且也不是第一次來。“阿拉仔”在老地方停好車剛走了二十多米,就感覺到有些異樣路燈不亮有些暗,突然聽到啾…啾…的聲音,前後居然有人放煙花,紅綠火焰彈直飛上空,街口還有人放起了鞭炮,“劈里啪啦”硝煙四起,他被此吸引探頭想看個究竟。突然兩邊的人將“夜明珠”對著他打過來,當時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屌你老母,玩嘢吖”還沒說完,身上已經硬吃了好幾個“火焰彈”,燙得手忙腳亂手機也掉落在地上。兩側火焰彈不斷打過來,4根集束連打十幾發,距離本來就不遠,兩人還徐步靠過來。雖然不至於造成致命傷,但火力還是夠猛的。

“阿拉仔”被這種方式襲擊下有點亂了方寸,當時他的選擇有三個,要麼趕快跑去開車逃走,要麼沖到別墅再說,再有就是趕快打電話叫人。他是“老江湖”亂沖肯定不敢,萬一對方帶著傢夥那是上去送死,手機掉在附近不知道什麼地方。他退到一處大宅有些凹陷的鐵門處,可以躲避兩側的火焰彈。誰知道對方向他靠近後變換角度,此時用手臂遮擋火焰彈效果不佳,不得已脫下西裝用來擋,如此反而遮住了自己的視線。對面幾個人出現將幾個東西朝他扔過來,“嘭嘭嘭”打在鐵門上很嚇人。要說土制的簡陋汽水彈實在品質有限,打過去幾個都沒爆炸有的光冒白煙,有的不停噴火星,有的根本沒有反應,饒是如此也讓阿拉仔大驚失色,但還是裝膽把腳邊的幾個踢走。

此時火焰彈越打越近,直接落在他身上上躥下跳。“阿拉仔”做出了最壞的決定,背過身去用西裝遮住頭蹲在地上避彈,他也看出來了對方不想要他的命,否則早就沖過來用刀槍相見了,所以先躲在鐵門處蒙住主要部位再說。這下對面的人得以從容將炸彈打向他的方向,既然扔過來效果不佳就再縮短距離直接拋。如此不斷有汽水彈打過來,其中好幾枚還是炸響了,鐵釘崩得手臂腿部到處都是,隨著一聲慘叫他跌坐在地上,然而爆竹聲太響根本聽不到。兩側火焰彈和鞭炮直接往他身上扔,對面汽水彈又不斷打過來爆炸,其中幾個還是後來“細鬼陳”加料的特種炸彈,裡面混進了辣椒粉和鐵砂,“阿拉仔”被炸得個七竅生煙。對面還有人拿著手機拍個不停,居然還走過來不時轉換角度。

不過此時他已經清醒過來,即便挨炸也得打電話快找人。他突然撲出來在附近地上亂劃拉,終於找到手機然後回到原位打起電話來,對面有人做出手勢,兩側各向目標扔出長串電光炮,好幾千響就在很近的地方爆炸,他趕緊抱住頭蹲下躲避,硝煙四起煙霧彌漫下眾人趁機撤退。從事前演練過的方向四下走散,安排好的車輛齊出向著何文田紅磡方向很快撤離。阿拉仔驚魂未定總算等到鞭炮炸完,試探著回過身來人早就走光了。他迅速打完電話一瘸一拐地跑到別墅裡,女星早就聽到了外面的鞭炮聲不斷,接出來的時候阿拉仔狼狽不堪頭部四肢渾身是傷,那套夏天款薄麻輕身西裝都快被炸爛了。等到手下趕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私家醫院裡,雖然周身的傷勢都不算嚴重,全是皮外傷和燙傷。但是清理消毒傷口還是疼得死去活來,特別是要拔出小鐵釘和玻璃碎,那幾個鐵砂彈嵌在皮膚裡清除時需要刮除。


當財叔在看到現場拍下來的錄影後驚得下巴都差點掉了,沒想到這幫傢夥居然想得出這種辦法來,他疑惑地問在旁邊的法蘭說不會出事吧?後者回答都是燙傷和皮外傷不妨事,連傷筋動骨都談不上休息一段就好。然後法蘭上網打開幾個網站,看到視頻已經登錄其上,還加了很多內容無非是疑似社團份子保養女明星遭報復,被鞭炮炸得狼狽不堪之類的花邊新聞,視頻很快在網路上被到處轉載引用,“阿拉仔”狼狽不堪的形象傳得街知巷聞。再問財叔是否出了惡氣,老頭子笑道連“胃氣”都出了。

2019年8月7日 星期三

小說:喋血灣仔江湖情(之三十八)




財叔和藍哥“吹半天“興奮下忽然比劃來比劃去,用手掌砌成長方形結結巴巴地說,是否可以弄個“既好看又好食,又熱鬧又轟動,還不能整死人,又不能讓對方好過”的法子,否則他的那兩槍也白挨了。老頭子比劃半天其實心裡也沒譜,於是索性交給法蘭辦他不管,反正要幫他把氣出了。人手就是現在他手下的那幾個,用多少錢由自己說了算,如果要“家生”先提出來,可以傷人但絕對不許用槍。說完連財叔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覺得這也太難為法蘭了。誰知道後者頭都沒抬,隨口一句這好辦不用錢,這下老頭子反倒沒話說了,倒要看看後生仔如何搞出“大件事”來。

晚上法蘭約“少華”,大頭仔”,“細鬼陳”等幾個到家裡喝酒看英超,“雞屎精”沒來據說是藍哥讓他回圍村拿東西,另外好像還要買點什麼。幾個人喝酒看球吵鬧了一夜,兩場比賽都看完“汁都撈埋”,眾人就在他家東倒西歪隨睡了。桌子茶几上喝完的啤酒汽水罐到處都是,地上還有空杯面,花生殼,薯片袋,汽水罐,手指餅盒等一踏糊塗。第二天日上三竿“雞屎精”開門進來的時候,除法蘭外其他人都還沒睡醒,總算是讓他們梳洗清醒過來後,藍哥宣佈正式“做嘢”,眾人根本摸不找頭腦。“雞屎精”拿來大小包很多各種鞭炮煙火,本地雖然已經禁放多年,但是新界圍村逢年過節喜慶還是照放不誤。另外還有一些補鞋用的黑釘子,這東西也不好找所以昨天讓他去買,還有不少文具用品等等。

法蘭示範讓把昨天喝完的啤酒汽水罐弄乾淨,然後在外殼上開十字缺口,然後再用薄紙黏上,將拆出來的黑火藥混合鞋釘子放進去,混合好份量大約在1/2左右,主要是留出空間沒有空氣不能燃燒,最後再裝引線把口封好。法蘭示範眾人分頭行動,很快做了很多“簡易汽水炸彈”。法蘭還讓“雞屎”介紹了各種鞭炮的種類和使用方法,無非就是些電光炮,夜明珠,二踢腳,千響爆竹之類。下午眾人開車到圍村僻靜處“試炮”,結果各人亂放一氣過足了癮。試驗“汽水炸彈”的時候發現不少問題,主要是引信時間不好掌握,有的扔出去沒有爆炸,甚至炸不開罐頭殼子,爆炸範圍太小,鞋釘分佈不均勻,引信容易熄火,長度不夠等等。

最後問題太多導致連續幾天眾人不斷改進反復試驗,並且嘗試了多次其他鞭炮煙火的性能,好在圍村本就庫存了大量存貨。汽水炸彈的裝藥改成了1/3,引線加長並且弄成雙線,加大汽水罐的缺口數量,打火用防風打火機等。另外還反復練習了投擲鞭炮,將“夜明珠”弄成幾根集束,對準目標練習打連發等。當然土制簡陋汽水彈不必太精密,但只要見到火能夠炸響就行。最後在試驗的時候找到一枚爆炸效果比較好的,然後按照此標準改進汽水彈,試驗下居然效果還不錯,不但能炸響而且彈片散佈均勻,弄好了火藥炸開崩開的鐵釘,可以炸到周圍近2米半左右,有些的殺傷能力甚至更大些。最後再次改進了裝藥,減少裝釘總算大功告成。

派出去收風的手下報知“阿拉仔”每週三晚會到女星袁X敏,在九龍塘原“理想酒店”對面斜街後的別墅過夜,時間大約是晚上12點半左右。幾人事先仔細勘察現場是個T字路口,熟悉了地形周圍還算比較僻靜,並且找好了幾個隱蔽點,制定了攻擊地點和撤退路線,還事先將車輛都停放好。法蘭甚至安排手下用帶鏡頭的手機拍攝,並且能直接傳送還進行了調試。別墅其實面積並不太大,“阿拉仔”通常不從正門進入,為避耳目故意在後門進出,車就停在街上的普通車位。三個路口每條街都是豪門大宅住戶不多。後面那條街比較窄不能通車,人要在附近停好車再走一段路才能上去,因此只要讓人封住兩個路口即可。

由於T形路口街道比較窄,因此撤退是人先出來跑到車站附近街上,然後用車過來接比較快,否則直接開車反而撤不出來容易堵住。法蘭將一切安排妥當後,自然是準備讓財叔看一場好戲,誰知那個禮拜“阿拉仔”根本就沒去,最後的精心安排居然“泡湯了”。

2019年7月31日 星期三

小說:喋血灣仔江湖情(之三十七)


“潮州佬”手下報告當天淩晨,他位於銅鑼灣的幾家沿街店鋪,遭到不明槍手亂槍掃射,兩人受輕傷其中一人是“阿拉仔”手下巴基斯坦看更阿Mon,左腿被反彈的彈片打傷所幸情況並不嚴重,而且當時店鋪都已關門“收檔”了。手下甚至傳來一段某人在附近手機拍攝的視頻,當時已是早上4點左右,畫面距離雖遠但還算清晰。2名槍手對著鐵閘用槍掃射,可以清楚看到槍火不過幾秒鐘,然後坐上開過來的轎車揚長而去。“潮州佬”隨即打了幾個電話要求將受損店鋪全部封閉,槍擊的鐵閘窗門等處用黑色膠布遮住,然後等他的消息再做安排。他在酒店咖啡廳獨坐良久,如同老僧入定般思考了半天,終於打出了一連串的電話。

第二天“阿拉仔”和“藍哥”同時被請到某現場視察,法蘭仔細看了槍擊的位置,彈孔和彈道等。潮州雄當著“阿拉仔”的面對“藍哥”大聲說,之前的欠款已經打到財叔戶口上,他另行補貼的費用會加倍在下午匯出,3天后會在本港6份主要報章,以他公司名義刊登之前提及的道歉啟示,然後他會另約財叔茶聚解釋。鑒於“阿拉仔”手下也受傷,所涉及醫療費用由他負擔另有慰問金,並且希望前者在本周安排人手撤出,否則再有意外他不能負任何責任。

數天后“潮州佬”所屬總堂調來大批人手,每天分別駐守各個場子。“潮州佬”向“阿公”報稱自己東南亞賭場業務即將完成,忙碌下難以分身暫時辭去分堂主職位,由他的“孖生”兄弟“潮州英”代理。後者原本是澳門賭場的駐場總管,他帶領十幾個得力兄弟從澳門回歸,短期內代理大佬的一切職務。他兄弟的外表和他完全一樣,但是言行舉止則差別很大。他回來後立刻重新調派了各處人手,然後撤換舊人換上自己兄弟。並且組織了一支“護衛隊”,據說都帶了“家生”,不僅每天巡場而且常駐各處要津。

不久之後潮州兄弟和財叔等同時參加了“潮州旅港同鄉會”,慶祝回歸特意舉辦的聚會,本區建制派議員和社會賢達參加,並且在會後大宴各界賓客好不熱鬧,本地部份新聞媒體對此也有報導。在會上“潮州佬”與財叔談笑風生,還讓老頭子今後對“阿英”多加關照,其實他從小就認識兄弟二人是老熟人。法蘭也參加了本次聚會,其實在公開場合與“潮州佬”亮相,本來就是他兩面安排出的主意。之前的刀光劍影是非衝突似乎從未發生過,各方籌光交錯互相寒暄好不熱鬧。不久“阿拉仔”將手下人馬全部撤出,並且也沒再提分場子的事情。

事後法蘭對財叔提起那次槍擊案,視頻所見可以肯定是機槍掃射,而且居然是所謂“手槍式機槍”,他怎麼也估計不到社團有如此火力。他勘察現場時看過彈道和彈孔,手指可以大半伸進彈孔裡,口徑近1釐米彈孔平行排列清晰。槍手掃射才1秒鐘這麼多個彈孔,毫無疑是早年流行以色列的“烏茲”袖珍機槍,口徑9毫米彈夾251秒多鐘打完。這種槍他只在當年本港和好萊塢影視劇中看到過,居然現實生活中真有人用來威脅。財叔得意地說這有何稀奇,當年他客串“龍虎武師”時道具組就有幾把“堅嘢”。後來他的社團和“越南仔”在舊石崗軍營附近大戰,他還用走私的此槍大獲全勝獲全勝,不但親自打過還隨身攜帶。法蘭大呼厲害問他能否讓一觀,財叔說早就淘汰不用沒有了。

老頭子解釋道此槍“惹眼”太容易引發警方注意,而且打起來槍口“勁跳”,除近距離掃射稍隔開些就打不准,不易掌握扣扳機子彈就打完。口徑大火力猛中彈者非死即傷,打中要害幾乎就沒得救,太容易出事非必要不太敢用,況且需要專門維護子又彈難搞。好處是短小精悍容易攜帶火力強,此槍旁身銳不可當無人敢擋。曾經在本港風行一時電影中也經常出現,後來因為諸多不便很快就沒人再用。知道他當年用過此槍的必然是資深的社團成員,其中就包括法蘭上次看現場時的那兩位。


財叔笑稱難道只有法蘭才能看到視頻,當他知道有人用次槍掃射就知是嫁禍。不過“潮州佬”本次總算“醒目”心領神會,沒有點破主動和解還趕走了勁敵。法蘭走過去低身附耳說了個名字,財叔不斷點頭稱“孺子可教”。

2019年7月23日 星期二

小說:喋血灣仔江湖情(之三十六)




按照輩份“阿拉仔”比“潮州佬”高一輩,見面後相當親熱地拉住手稱他“阿雄”。選在桑拿見面本身也說明關係非同一般,否則不會肉帛相見一起放鬆。寒暄一番後在浴池裡談判開始,“潮州佬”再三感謝對方相助,現在財叔顧忌後者勢力不敢造次,因此就不需要再勞煩對方,希望他的手下儘快撤出必有重謝。

  阿拉仔隨口一句話就懟了回去,都是些泊車仔看更而已,潮州佬是賞他們飯吃,根本不用提錢隨便用。無論潮州佬如何婉轉提示,阿拉仔答非所問就是不接話茬。最後阿雄只能間接攤牌,“阿公”已發話會派大隊人馬對付財叔。意思是不需要外人再幫忙,另外也是威脅要是不撤走,社團會出面解決那就不好辦了。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裡,“阿拉仔”也不便再堅持,於是轉話題聊起風花雪月來。洗完桑拿阿拉仔執意請他到“阿九鮑魚”小酌,阿雄推辭不過一起到了餐廳,剛入座居然見到特意來陪酒是本地女明星“賈小姐”,她是前者所開娛樂公司的當家花旦。賈小姐面目姣好皮膚白嫩身材玲瓏浮凸,酥胸半露春色無邊下潮州佬興致極高,如此氣氛明顯變得輕鬆起來。美女本就豪飲還不停勸酒,如此老細們不久都“飲大左”,臉色泛紅居然說起黃色笑話來。席間笑聲,勸酒聲,猜枚聲,其他陪酒客叫好聲不斷,好一番聲色怎麼會不熱鬧。

  “阿拉仔”由於近年毒品生意好資金太多,按照傳統社團慣例為“洗錢”,前幾年開了一家娛樂公司。本意是不但可以處理資金,還可以靠此賺錢,捧女明星能幫助應酬生意,並且還能有社會知名度,更可以自己隨時享用,如此何樂而不為。誰知道隨著回歸後本地影視業整體衰落,想捧紅一個有影響力的女星談何容易。拍電影根本不賺錢回不到本,拍電視參加商業演出收入也有限,總算有專業人士指點開發大陸市場。

  於是找了個成名的過氣男武打明星和女星配戲,拍了一部主旋律抗戰大劇,不僅上了幾家國內大台衛視,還在主流網路平臺上直播。無奈當時正是此類影視劇大行其道之時,“阿拉仔”新影視公司畢竟開發內陸市場經驗有限,最後從投資拍攝到劇本演員,再加上宣傳製作行銷等,直接花費幾千萬還不包括間接費用,結果電視劇既不叫座也不叫好,還被不少影視平臺批評得體無完膚。如此不但沒有追平成本虧損,女星反而還被批演技拙劣。最後沒成功捧紅更是談不上了。這下“阿拉仔”也心灰意冷淡出影視圈,不過女明星們還是經常能享用。

  酒宴結束後潮州佬興致不減,最後拉大隊去自己場子唱歌,熱鬧到半夜阿拉仔主動讓美女,送阿雄到附近酒店休息。進了酒店房間大明星拿出專業素質,陪潮州佬洗漱完畢後,“纖纖玉指櫻桃口”開始展示才藝。“幾回花下坐吹簫,銀漢紅牆入望遙。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纏綿思盡抽殘繭,宛轉心傷剝後蕉。三五年時三五月,可憐杯酒不曾消”。潮州佬亦非不解風情之人,雖然胸無點墨寡詞少曲,但探究“天生仙人洞,風光在險峰”的氣魄豪情還是有的。幾度春風化霧除卻雲雨下,潮州佬“睡覺心空思想盡”。

  等醒來時已是第二天近午,女明星早就離開酒店不見蹤影。潮州佬酒未全醒下還是起身下床,梳洗一番後悔昨晚真有些喝多了,坐在沙發上回味與美女明星的良宵春風。打開昨晚關掉的手機一看大吃一驚,電話裡找他的未接電話和短訊都快爆了……


2019年7月19日 星期五

小說:喋血灣仔江湖情(之三十五)



潮州佬對於和法蘭的談判表示滿意,甚至覺得順利得有些出乎意料,“年輕人”還是識大體要是換了“老頭子”,不知道還要提什麼苛刻條件來。現在對方答應收回退款如此事情大致解決,反正錢本來就是財叔的,無非再搭些小錢無所謂。至於登報道歉一事他也沒多在意,“藍哥”講了無非給財叔“出口氣”,使他儘快息事寧人不再鬧下去而已,對此潮州佬也是深以為然現在是“求人”。況且以公司名義給商戶道歉也說得過去,上次“淋紅油事件”就是他安排的。登報道歉就是這麼一說罷了,拖著到對方問起來的時候再說。


不過這種事情說起來也新鮮,社團“做嘢”淋紅油要道歉,那打他的燃燒彈是否也需道歉,不過現在事態發展只能口頭先應承下來。老實說直到現在他都覺得“燃燒彈事件”,實在不是財叔的做事風格簡直格格不入,你要是讓老嘢“call橫馬”出來“劈友”,甚至拉大隊人馬過銅鑼灣掃場,最少砸爛自己幾個場子他相信。這完全是財叔性格他本以“打仔多疊馬”著名,如此正好發揮所長,江湖手段武力一次性解決。最多就是打完後找社團人士出來調停,至於讓人“暗伏”打燃燒彈之類,與前者的行事手段“風馬牛不相及”。


問題是現在的事情他也不敢肯定,就是怕財叔報復才聯合的“阿拉仔”,結果本次對方破天荒按兵不動,老頭子竟然跑去放大假消失了,如此搞得自己簡直無所適從,不知道對方下一步如何幾時動手。由於財叔“莫名其妙”的隱忍反而搞得他極度被動,防範報復人手方面不能撤,引入外援後“尾大不掉”,有被反客為主的危險。自己的場子又問題不斷生意大受影響,而且期間還發生了很多事情難以控制,最後居然弄到“大家長”那裡受了警告。直覺告訴他應該迅速了結和財叔的恩怨,事情本是他貪錢誤會下造成。況且他東南亞賭場的事情已有眉目,如果那邊項目下來現在損失些無所謂,長此以往對抗下去對不但對生意不利,而且各方面來說都是後患無窮。因此他對法蘭的合作表示欣賞。


接下去自然是對付“阿拉仔”不那麼簡單了,後者做國際走私人蛇和東南亞軟性毒品生意,前者通過香港將人蛇走私歐美,後者將“上邊”生產的廉價毒品出口東南亞,生意大賺錢多似乎沒必要和他爭場子的這些利。現在結束合作居然開口要他兩個場子過份了,當然“阿拉仔”的說法聽上去很客氣,要麼讓他出錢入股幾個場子,潮州佬還是“大老細”兩人分成。要麼讓他在銅鑼灣自己搞幾個場子,暗中可以給潮州佬個人“抽頭”作為報酬。這兩個選擇表面看都對潮州佬有利,實際上是“阿拉仔”想在銅鑼灣“插旗”,現在“阿公”既然發話自然不能答應,問題是如何讓阿拉仔知難而退,畢竟主動找他合作的是自己,人家幫了忙提出些要求也合理。講得難聽一點如果財叔不肯就範,現在突然打過來那些“巴基兵”能解決大問題。


“阿拉仔”的父親當年是“差佬”,孩子出世後周圍人起哄,你是“上海佬”兒子自然是“阿拉仔”啦。他留著那種80年代流行的中分長髮,帶大框邊金色眼鏡,身材中等都喜歡穿灰色中式套裝,尖領白色襯衫下趁著粗大金鏈子,加上勞力士金表和金色粗手鏈。潮州佬約他到紅磡桑拿談事情,他提前到附近咖啡店小坐一下,手下在後面保護大佬。要潮州佬讓場子出來難度很大,所以為難他無非是想維持現狀,只能先開個高價好再談下去。問題是潮州佬的社團背景也很強,而且還是本地“名門老派”,在銅鑼灣經營多年勢力龐大。財叔和潮州佬的衝突他是最大受益者,如果衝突惡化后者必有求於他,畢竟財叔兵強馬壯人多勢強,他的“印巴戰士”能保留就是“插旗成功”。旺角,尖嘴和老銅這些“旺丁旺財”的肥田,多少社團都想分一杯羹,本次難得有這麼個機會。只要站穩腳跟接下來自然是滲透壯大,如此對方想將來請他出去也不容易了。


現在情況發生突變兩面求和,如此計畫難以實現了。他看表時間快到於是起身,對走過來的司機兼保鏢“喪B”附耳幾句,後者很認真地聽完匆匆走了。“阿拉仔”穿過商場快步向桑拿走去。

2019年7月15日 星期一

小說:喋血灣仔江湖情(之三十四)


  潮州佬回去要做的兩件事情,自然是和財叔講和讓“阿拉仔”退出,他原本想儘快處理誰知道都碰了壁。托人帶話給財叔講和退款收到回信是“錢留返比你買棺材”。“阿拉仔”倒是很爽氣退出可以,在銅鑼灣讓兩個場子給他。如此等於讓對方在自己地頭“插旗”,“阿拉仔”勢力直接進入銅鑼灣遲早發生衝突,阿公知道了更加解釋不清楚。再說江湖上傳出來也不好聽,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派幾個人而已居然要場子明搶地盤。問題是當時沒有考慮清楚,為了防範財叔報復,情急之下找了對方現在“尾大不掉”。

   對於財叔他當年曾經跟過他,對其脾氣秉性還是相當瞭解的,雖然話罵得難聽但還是“有彎轉”。潮州佬親自打電話約了幾次,沒談講和的事情稱只是敘舊,被在電話裡“孖叉屌夠”好幾次之後,總算約了在老地方就是市政局街市的潮州打冷鋪見面。誰知道財叔根本就不想見他讓法蘭代表,並且全權處理一切事宜,底線是“唔系錢的問題,系面子問題”。等“潮州雄”晚上趕到地方法蘭已在邊吃邊等了,後者點了一下頭坐下不語。“藍哥”近排“紮起”已經有所耳聞,問題對方應該不算江湖中人,是否能夠代表財叔做決定成疑。

   他來說明老頭子還是氣在心頭,估計談起來不會順利對方會提苛刻條件。當然法蘭出面對潮州佬來說也算合理,上次事件前者本就是當事人之一,如果他做不了主還是要財叔出面。法蘭看他坐下不語主動打招呼,潮州佬也沒客氣拿杯子喝起酒來,老闆娘主動過來打招呼稱有財叔留下的威士卡,法蘭上次就覺得好笑哪有潮州打冷喝威士卡的,稱啤酒即可還幫潮州佬倒起酒來。酒菜過三巡後潮州佬主動開出條件,本來就是他主動約對方出來。之前的事情出於誤會一筆勾銷,有些事情他具體也不清楚,當時拿的錢打回給財叔另外再加些善後,此事以後到此為止見面還是兄弟。

   法蘭考慮一下後同意原款歸還,但另要給殘廢的“金毛”一筆安家費。並登報對之前造成的不便之處道歉打招呼。對於潮州佬前者錢的事情問題不大,本來打算再多出幾十萬,“金毛強”的事情非他所為但因他而起,況且對方已經殘廢出點錢各方面都有交待,況且對方算不得正式社團人士,一個“金毛飛”給些錢也就打法了,主要是給他父親面子而已。後面的事情比較難辦沒聽說過黑社會互鬥事後道歉的。對此法蘭解釋道歉可以不提裝修公司的名字,而是以商場全部商戶的名義。上次被淋紅油商戶因裝修期間生意受了影響,當然道歉措辭可以模糊些不提具體事情,但要用潮州佬所屬公司的名義。

   老實說“潮州雄”也算著名社團人士,但他的公司名稱知道的也不多,無非是報紙上等個含糊道歉聲明而已,省得老頭子覺得面子上下不來再鬧,法蘭如此一說潮州佬只好點頭答應,其實他也就是口頭答應想儘快了事。心想對方也沒指定在哪份報紙何時登載,最重要就是把錢收回去就行了。財叔知道法蘭的處置後表示接受,那筆款項本來就是公司數墊付的,現在收回來可以填補虧空也少了閒話,從中再撥些錢加上潮州佬的幾十萬,全部給金毛做安家費也算有交待了。至於登報道歉之事財叔不置可否,法蘭道只要對方答應就行了,況且是老頭子自己說要個面子。登報不管措辭如何都是個意思,對方不就犯也無所謂,無非是給以後發難留個藉口,財叔聽後點頭道,”點都系有個寫低落來嘅嘢先至可靠”。

  “既然道歉唔能叫對方跪地認錯,咁就打手指摸認錯謝罪”法蘭補充。



2019年7月10日 星期三

小說:喋血灣仔江湖情(之三十三)


財叔開始頻繁帶法蘭去見各類客戶,其中有些是生意合作者,各類社團的“話事人”,甚至還有些法蘭之前不可能想像到的人物。比如建制派議員為選舉拉票,利用手中各種社會關係拉攏社團。當然這種政治合作在歷史上也屢見不鮮,中山先生當年就是洪幫的“雙花紅棍”,蔣介石拜過青幫老頭子“做先生”,早年還有某高官“黑社會份子也有愛國的”之類震驚言論。

建制派實在是神通廣大還有“大水喉”罩住,“錢多好辦事”通過各種關係滲透無孔不入,什麼同鄉會,中小企業聯會,街坊會,職業工人聯合會等五花八門機構,不時以聯誼,茶敘,懇談,大食會等名義接觸拉攏,財叔近年自然也是統戰目標。建制派議員對於社團十分瞭解,還與其中很多江湖人物關係密切。約見財叔的渠道之多難以想像,很多社團頭面人物都打電話聯絡見面,財叔即便想推脫都難以回絕。問題是老頭子的性格對政治哪裡搞得清楚,為此只好經常帶著法蘭出去應酬,遇到需要某些場合讓他“遮擋”一下,其實後者對此也勉為其難。

至於介紹給法蘭的江湖“話事人”,則讓他能夠深窺社團的真實生活,此與影視劇裡描述的江湖大佬“陳浩南”之類,實在是出入過于遙遠了。一次偶遇本地老牌幫會“公X樂”的大佬“神佬王”,在一家僻靜的西餐廳後前者向財叔大吐苦水。雖然此幫會也算“潮州鶴佬集團”的其中成員,但是和大社團實力方面不能相比,雖然歷史悠久但是經營艱難。“神佬”作為幫中大佬更是叫苦不迭,隨手從西裝裡拿出89張單子,指著那些“保釋單”搖頭苦笑道“剛由差館出來”。每天不是本幫人馬與其他幫會爭奪利益要調停,就是社團內部為了些許小爭執而反目成仇,搞得他不停到處調解經常跑差館。

現在的年輕人不講江湖道義上下尊卑,遇到少許爭執利益糾紛就“落死手”,結果不是這個喪屍街頭,就是那個被砍成重傷,問題是出了事情“差佬”那邊要人,當事人家屬還不依不饒。最近的“一單嘢”就是幫內兄弟,為了幾包“K仔”大打出手,結果其中一人在屯門公路被追截撞死,行兇的就是幫內兄弟事後被抓,結果“被害人”的家屬要賠償,“當事人”被抓坐牢家裡也要照顧,最後是“死的死了,關的關了”,但是兩者家裡的事情都找他當老大的擺平,否則對方就會找過來吵鬧弄得自己筋疲力盡。

“財叔,你知我哋唔係大社團,平時正行生意“燈油火蠟”僅夠維持生計,到錢生意差佬𥄫實風險大。我哋又唔係一早洗白,大財團正行偏門兩邊通食,遇到問題幾十個律師跟尾,上市公司每日股價上落“億億聲”,自然使去打打殺殺,就算“鬱手”大把手段搞定。似我幫會仔“老老,細嘅細”,日常“灌湯灌水”養多兄弟,實在壓力好大不勝負荷。要不停防範“差佬放蛇”,整條“臥底爆串”,前兩日有條友仔在卡拉OK飲大幾杯,廁所與人起爭執“響垛”,話自己黑社會,結果三日后被差佬拉左入去坐監幾個月,因為手下一個兄弟就佬眼線,轉頭告“自稱三合會份子”被拉”。

財叔問為何不找幫手分擔,“神佬”長嘆道“人材啊,財叔!”,“好仔”自然不會加入黑社會,連他自己“仔女”都不讓其接觸幫會事務。周圍後生仔之中有“好打得,有識得搞生意,有講義氣醒目仔,有好蠱惑,都有本分老實仔”。但是就是沒有各方面綜合素質比較高,識大體人品過得去能夠搞定幫內事務,還要多少讀過嚇書有頭腦,又會搞生意懂法律還要會應酬的,這種人到那裡去找?找人處理部份幫內事務不難,想找個全面些有能力的,開句玩笑真想登廣告去請人了。所以現在只能靠自己“頂硬上”沒辦法,“到”最後做不動也就罷了。

“以前自己做𡃁𠴱陣時麻煩少,不老大佬講咩就咩敢駁嘴,依家真食艱難,老實講到錢邊個do黑社會,社團撈仲不如打份寫字樓工......”

2019年7月3日 星期三

小說:喋血灣仔江湖情(之三十二)


財叔和“潮州雄”的爭端突然平靜下來,主因是他突然收到通知“阿公”想召見他,結果此事將他搞得心緒不寧。

“潮州雄”所屬的幫會雖是本地社團中堅勢力,但和臺灣方面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太祖”原本就是國民黨中將,過世後由他兒子接任,開始以“忠孝仁義廉恥”等字頭“分幫立派”,但是前後分出來的所謂“36個字堆”,早已各自為政彼此形同陌路沒有聯繫,但名義上都尊“太祖”後人為“最高領袖”。潮州佬屬於其中最正統的“太子系”,與本幫最大實力派“九華街商會”沒有聯繫。所謂“阿公”就是最高領導人“龍頭”,各部“話事人”由內部選舉產生,最後再由“阿公”作形式上的任命。

現任阿公年事已高深居簡出長居臺灣,他的兒子雖已繼任最高社團職位,但也只是名義上基本不過問內部事務,甚至很少有人見過其真面目,傳聞是本幫捐助眾多慈善學校中的一名教師。幫內日常事務由“劉公”,“師爺”和“大佬遊”等人話事。即便是這些高層人物,潮州佬也是“大時大節”才能偶爾見到,而且是與眾大佬“團拜”去打個招呼而已。上次見“阿公”還是多年前他“上位”,被叫過去勉勵一番自此再沒見過。每月向阿公“交公數”是頭等大事,無論何種原因都不能欠繳延遲。阿公不幹預下屬幫會的任何事務,除非出了“重大事件”對社團產生重大影響。潮州佬正是由於近期發生的事情,收入減少使得上繳的公數受到一定影響,後來他向銀行借款才補足了數量。

社團各堂口分支必須絕對服從“阿公”,否則遲早被“人道毀滅”。潮州佬的當年的大佬就是被叫去後人間消失,在海上屍體漂浮起來後才被警方發現,手腳都被用“鐵線”捆死,口裡塞著自己的襪子。那天他到了何文田長盛街老式大樓下,心情仍然忐忑不安不敢上去,靠近樓頂的幾層都被封死,需要另外搭電梯才能進入。整層樓面都被打通房間寬敞,滿堂的紫檀木老式傢俱氣派非凡,一位穿著紡綢白長衫身材中等極為瘦削,戴金絲邊眼鏡頭髮花白的老者接待了他。看到他潮州佬總算松了一口氣,如果見到阿公估計事態嚴重了。“徐師爺”是幫內老臣子服務兩代幫主地位崇高,他的名號叫“師爺”其實是“龍頭代言人”。

他先是和潮州佬閒話家常,然後聊正題不過就是兩句話。首先是要他把精力集中在生意上,不要沒事“搞搞陣”以致影響“公司”,言下之意是指他與財叔爭鬥“上新聞”的事情。對此潮州佬也不便解釋,只說了一句大意是“很多事情他事先不知道,事後沒辦法出於無奈”。然後談起他和“阿拉仔”聯手的事情,事先事後都沒打招呼不合規矩,阿公對此“不太滿意”。言下之意是他有勾結外人的嫌疑,“不太滿意”已經是很嚴重的警告了。


潮州佬聽後嚇得冷汗直冒。趕忙稱暫時性的不算正式合作,當時的情況是應急他回去後會馬上處理,如此師爺端茶送客沒再多問。“潮州雄”直到上了奔弛車都驚魂未定,師爺總共幾句話說得他心驚肉跳,讓司機開大冷氣下還是全身濕透了。



2019年6月27日 星期四

小說:喋血灣仔江湖情(之三十一)

大家都認為買盤進入實質階段,股票繼續看漲的時候莊家“收夠籌”了,接下去很老套股票上落不停,但由於帳面利潤很大股東不敢亂放,畢竟“炒股”下跌後反彈力度很大。擾攘一番後股票開始大幅下跌,市場傳聞公司上季度虧損,公司賣盤出現異動可能告吹,然後大股東宣佈需要“供股”,如此股票狂瀉下來自然擋不住。少爺仔讓施明德趕緊放掉所有股票,問題此時“人踩人”哪裡放得掉。總算不久股東宣佈停牌擇日會公佈詳情,即便如此股價也是“水瓜打狗不見了一截”。還好施明德通過關係已經放掉了一部分,之前也做了防範措施沒怎麼虧。

此時少爺家裡“大房”不知怎麼收到風聲,她母親催他趕緊把房契還會來,因為家裡房產雖然不少,但這層樓是“老宅風水屋”,“老嘢”當年發家時就這在那裡,而且在尖沙咀熱鬧地段,面積不算太大但價格升得高。於是少爺到財務公司欲取回房契,誰知道對方稱提前贖回要罰款,另外還要加收手續費。財物公司借錢是按當時銀行估價,就是做按揭貸款作為標準,然后提供8成金額的借款,但合同有“隱形條款”提早還款,需要按房產市價還款,而現在樓價短時間升了近2成,因此還款時需要補足差價。

如此“七算八算”除歸還本金外,反而還欠下財務公司幾百萬各種手續雜費,不付清就要派人“收樓”。大少爺怒氣衝天和對方理論,後者拿出簽下的合同寸步不讓,如此大少忍耐不住拍桌子扔茶杯,破口大駡財務公司設計詐騙。開得財務公司自然不怕“要麼賠錢,要麼收樓”,來硬的公司有社團背景隨時恭候。大少控制不住和職員扭打,結果人都被對方扣了起來。無奈只好打給法蘭幫忙,偏巧他陪著Karen在澳門旅遊趕不回來,只好叫幾個手下連同施明德,先把人先弄出來再說。回來後大少請藍哥務必幫忙,財務公司故意陷害他。

事後他和施明德商量又是另一種說法,事情也不能全怪財務公司,本來就是少爺仔想提前結束合同收回房契,照規矩要付一定數量的手續費。況且房契的名字也不是他,當初對方肯把錢貸給他也冒風險。合同中有隱形條款按市價還錢的確有詐,問題是對方也沒逼你簽沒看清楚怪誰。況且開始靠這筆錢的確賺大了,現在股票虧了要提前原價收回房契,自然沒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雖然是他牽頭介紹也不是沒有商量,問題是少爺仔太沖動,財務公司現在不買帳,對方做得“放數公司”根本不怕客人鬧事,現在人家已經公開說了隨時奉陪,這下施明德也不好再開口了,只能讓法蘭想辦法解決了。事情既然如此涉及“江湖事”倒好了,按照財叔的說法可以“江湖了”,法蘭只好找財叔看能否幫忙,他解釋半天對其中的細節也講不清楚。老頭子沒耐性直接問財務公司名字,他說好像叫“愛民物業抵押公司”,財叔嗯了一聲走開了。

晚上收到財叔通知明天早上,讓他和“大潘”到中環“龍鳳茶樓”飲茶見客戶,法蘭以為是公司里的事情。到茶樓見到“大潘”叫好茶點,一位身材矮小襯衫西褲,頭髮有些花白,臉大眼小獅鼻闊口的中年男人走過來,見到“大潘”握住手站著聊了34分鐘,都是昨晚跑夜馬的事情。坐下後“大潘”介紹了法蘭,不久那人起身告辭握住法蘭的手,稱“藍哥”的事情一定給面子云云。整個過程不到十分鐘,法蘭全程都沒和那人怎么說話。

下午少爺仔電話到了感謝他幫忙,財物公司答應歸還房契還減免了手續費,並且可以按照最初按揭估價還款,如此本來他虧損幾百萬,現在居然賬面上還賺了幾十萬,他打算把錢給法蘭表示感謝。後者自然不肯收少爺仔隨後還是讓施明德,把錢打到對方的股票戶口裡。法蘭接完電話后回想其實事情財叔讓大潘打個電話就能解決,所以讓去飲茶見面就是幫他揚名,那人其實應該就是財務公司“老細”。看來他這個“藍哥”狐假虎威,居然還解決起金融糾紛來。




2019年6月25日 星期二

小說:喋血灣仔江湖情(之三十)


法蘭第二天回到店裡看到老頭子在那裡“長籲短歎”,稱年輕人厲害到底是外國讀過書的“好嘢”,一個明知打不贏,肯放低身段“求和”,一個肯定能打贏,卻不恃強淩弱“肯和”。真是後生可畏不可限量,可憐很多在江湖上混了幾十年的“老屎忽”,都不明白這個簡單道理。法蘭正要感謝財叔昨晚派人保護護他,估計他剛聽完手下對昨晚事情的彙報。財叔此時叫周圍幾個年輕夥計,指著法蘭說“以後叫藍哥”,那幾個恭恭敬敬齊聲叫“藍哥!”。法蘭一看是“少華”,“雞屎精”和“大頭仔”等幾個。既然財叔發話法蘭升級成了大哥,這意思看上去就是以後跟他混。這幫傢夥趕緊湊上來假裝按摩,遞茶,扇風和抹桌子,拿肉麻的話不停和法蘭開玩笑,弄得他又尷尬又不好意思,起身邊罵邊和他們“扭打起來”,財叔在旁邊哈哈大笑。

“松本少爺”自從上次講和後,還真沒拿法蘭當外人,隔幾天約他“食日本嘢”。在料理店剛點完菜有個相熟的股票經紀,打電話上來說就在附近想來坐坐,少爺看了法蘭一眼後者點頭。不久一個西裝革履戴銀色金屬眼鏡的高瘦年輕人走過來,邊打招呼邊找位子上坐下,法蘭一看此人竟然是他中學同桌兼“死黨”施明德,兩人居然在這裡相遇親熱了好一陣子。施明德介紹一隻“細價股”給少爺仔,莊家花了2年時間已經把股票“供幹了”,市值目前還不到1個億,外面現在“個殼”都要3億多,現在據聞有個大陸“有錢佬”想買盤,此股肯定會被大幅拉高“有賺無賠”。少爺仔邊吃邊聽不置可否,施明德落足嘴頭他也不表態。席間少爺仔上廁所,施明德只得向法蘭求助,此股他負責部份包銷。後者推辭不過等那位回來後,只得表示自己出資15萬“玩一下”,老實說法蘭根本沒錢這點已是全副身家了。

既然藍哥已經開了尊口,少爺此時不表態就顯得不夠意思了,經紀本來是找他的。少爺拿出支票本開了一張50萬的支票,解釋說他雖然對此事興趣不大,既然大佬想玩他湊個整數,輸了算他贏了是法蘭的,笑著繼續喝酒吃菜。后者倒吸一口涼氣此人也太厲害了,如此不但欠了他的人情真輸了責任在自己,少爺還同時給了法蘭和施明德面子,35萬要是沒了錢自然還是要還,要是還不出來以後做朋友,就要看少爺臉色了……還沒等法蘭想清楚,施明德一把接過支票打招呼走了。

事情完全按照施明德所說的發展,沒過幾天莊家拉高股價,市場傳聞公司有人接盤,沒幾天就翻了幾倍。這種“仙股”本來就“水位大”,不狠命拉高不會有人關注它。很短時間施明德就幫法蘭“翻了幾個跟鬥”,後者得知後讓老友馬上把股票賣掉,施明德覺得大賺之下放掉可惜,何況股票價格剛被拉上來。法蘭不由分說他不想欠少爺人情,現在已經賺了幾倍該偷笑了,而且雖然他出資15萬,實際上只是動口一分錢都沒出。很快法蘭連本帶利將60萬還給少爺仔,對方鑒于此股票的淩厲聲勢也買了。誰知道股票的升勢又急又猛,完全超出眾人的想像,市場傳出有大型中資電訊企業,想要借殼上市看中了此股。眼看“仙股”就要成了“毫子股”傳聞還要升。

少爺仔終於忍不住,回去跟他老媽講想多投入資金,為此還將自己剛賺的錢中,拿了50萬給她買點“補品”。他母親本就是“二房”母憑子貴,但在家裡是“既不拿鑰匙,也作不得主”,家裡大事都是“原配”拿主意。總算是她年輕生了兒子,所以還比較得寵,老公另買房子讓她住,不用在家裡受氣。不過她手裡除些首飾奢侈品,實在沒有多少現錢。如此只得暗中纏著老頭子,偷拿出一份房契給兒子換錢,還千叮嚀萬關照用完馬上還會來,省得被“大房”知道生事端。

房契雖到手但不是少爺的名字,總算施明德有辦法找了家私人財務公司,很快搞定拿到錢,雖然按揭成數不高利息也不算優惠,而且還要收取較高的手續費,但少爺仔是賺大錢的人也沒細想,隨手就簽了合同股票大賺,這點錢也不算什麼。這筆資金投進去還是漲個不停,這只“毫子股”很快就變“蚊股”,只要留著放“紙鷂”收錢好了。



2019年6月24日 星期一

小說:喋血灣仔江湖情(之二十九)


松本少爺經歷上次的事件後又氣又急又怕,那幾個社團人士都是他花錢買的,結果槍響後無影無蹤再沒出現,扔幾個錢是小事但當時情勢危險,完全可以威脅到他的生命,至少將他打傷斷手斷腳之類。現在他才明白為何開始,有些江湖人士聽說法蘭的身份,不願意出手幫他出氣,看來後者背景深不可測。


正如法蘭所說少爺仔並非Karen的男友,甚至連好朋友都算不上,無非就是個一廂情願的追求者。對於每月零用錢都有幾十萬的人,在本地世俗社會溝女基本無往而不利,所以對大美女契而不舍無非是面子,如果她真就範他很快就會移情別戀,為個女人挨槍事後再想實在不值得。他當時火遮眼差點弄成不可收拾的局面。問題是後續此事如何處置,從開槍看對方可能已被激怒,如採取報復手段則防不勝防,況且還有社團背景有人有槍。

如果先發制人報警,但事情本來就是他挑起來的,收買黑社會人士講數報復,那些幫兇消失無蹤沒了人證,對方也不會輕易讓他搜出物證。何況全過程都是他在惹怒對方,法蘭並沒有說過頭話開槍只為自保。當然的情況萬一對方失去理智,一槍打死他都有可能,然而法蘭卻放他走沒有追趕。少爺仔細想下越發覺得害怕,為了個不喜歡他的女人實在沒意思,還不如法蘭所說讓Karen自己決定。松本少爺思慮很久之下,終於作出了個驚人決定,再次打電話約法蘭老地方見面,說是要賠罪將事情講清楚。他明白既然贏不了敵人,只能想辦法做朋友了。

饒是法蘭收到少爺仔的電話都大吃一驚,放下電話僵在那裡不知所措,難道對方誓不甘休再設局欲置他於死地,財叔得知後卻不以為然讓他儘管去會安排。他只得硬著頭皮連槍都沒帶,應約再次到了太子的那家酒吧。結果一進門少爺立刻迎了上去又打招呼又賠罪,勾肩搭背熱情招待殷勤的不得了,完全沒有上次的惡形惡相,上來還特意自對幾瓶啤酒,弄得酒水四濺了一身有些狼狽。如此把法蘭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警覺地觀察了酒吧的環境,看到大潘肥仔明等幾個分別坐在角落裡,默默向他點頭示意下也就放心了。

酒吧的女老闆此時又湊上來給他和少爺打招呼,法蘭索性坐下來大方應酬,酒過三巡自然也就放鬆了,少爺不斷賠罪還多次鞠躬賠禮,法蘭本就是日本作派如此也就有些釋然了,本來和少爺也沒有切膚之恨。酒喝開了兩人對於上次的事情沒怎麼再提,反而是天南地北一通瞎聊。少爺自小愛好打三國志遊戲,進而對三國人物頗有研究,兩人從遊戲攻略到歷史知識聊得投機,都是外國讀過書生活過的。再談到日本流行文化,漫畫美食,影視藝能界等,居然都喜歡佐佐木希一類可愛型,對北川景子美人胚子興趣不大。再聊到香港男人共同話題英超,酒精的作用兩人很快不分彼此了。如此財叔派過來的幫手也都放鬆了,少爺更是豪情再起買了今晚所有客人的單。

不知覺間喝到淩晨彼此再無隔閡,不久前還刀槍互見,現在卻酒水相間,似乎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過。分手時少爺不由分說,將他開來的Teslar Model-S的鑰匙塞給法蘭,後者雖喝得頭重腳輕卻也不敢受此重禮。少爺稱車放在法蘭那裡,哪天玩膩了他再收回,就當賠罪一定收下,否則是不給面子看不起他。臨走拉住法蘭的手稱他蘭哥,沒等後者再推辭自己叫車走了。法蘭不知道蘭哥的名號,之後變成藍哥很快叫響了。




2019年6月20日 星期四

小說:喋血灣仔江湖情(之二十八)


一個多星期後法蘭見到財叔打算把槍還給他,此時財叔已經聽到了槍擊事件的另一版本。法蘭身著風衣單槍匹馬,與對方駁火數十槍殺出重圍,老電影《英雄本色》小馬哥經典魔改版。雖然傳聞很誇張但饒是財叔老江湖,也開始佩服法蘭的膽色和冷靜。

法蘭解釋道其實當天原本沒想帶槍,為安全起見臨時決定用以防身。公子如果和他單挑絕不會以強示人,他甚至有想過放棄Karen平息事件,本來人家就是前輩條件出色。誰知對方根本沒有談的意思,糾結人想對他下手。不得已之下才亮槍,結果居然是沒人相信是真的。可能是天生缺乏江湖英雄的氣質,現場演示下都不得脫身,最後無奈才打了那一槍。開完槍才感覺有些後怕,不是為怕打死人,根本就沒想打人只是警告,而是擔心對方真沖上來彈夾裡本就沒有幾發子彈。

財叔還是對法蘭大加讚賞,稱他已經參透用槍的真諦”--槍是用來嚇人,不是用來打人的,說完老頭子揚起掃帚眉大笑起來。法蘭把勃朗寧遞還給他稱已保養過了,財叔猶豫片刻說還是讓他再保管一陣以防萬一,反正此槍乾淨沒有案底,也跟了他一段時間。法蘭說那就再弄點勃朗寧手槍子彈給他,老頭子耍手擰頭稱這哪能搞得到。法蘭知道此槍實在太老子彈難找,隨即說黑星手槍de也可以用,老頭子這才無奈地點點頭。

一個多禮拜沒見Karen手機都不開,見到她時美女氣得就快哭了,好一番愛撫之下還是不肯罷休。最後只好答應馬上帶她到東京玩幾天,因為法蘭經常喜歡突然到機場,買候補票不帶行李跑到某個城市,旅遊甚至就在酒店裡住一兩天。誰知兩人到了赤臘角機場,候補機票是兩個航空公司的,只能分別乘坐國泰和日航飛機,隔3個多小時才能在成田機場再見面。才分開幾小時Karen飛撲過來抱住他仿如隔世。

法蘭回到東京就成了地道日本人,流利的日語使得兩人暢行無阻,在Disney Sea玩了一整天筋疲力盡,再坐小田急線直接到箱根泡露天溫泉,還在鄉間旅館住了一個晚上,當然少不了精緻的懷石料理。这下把大小姐高兴坏了整天腻在法兰怀里,晚上法兰问她是否还在生气,她茫然不知地反问有生气吗?真是女人善变不可捉摸,法兰一下把她按倒在榻榻米上,她穿着日本式浴衣躺在地上,他上去不由分说掰开两条白嫩大长腿,大美女居然此刻开起玩笑來,用日语叫道めやて,めやて……”,也就是停下來的意思。

這下不但打斷了法蘭的興致,還被都弄得大笑起來,兩人相擁在地上滾在一起。






2019年6月19日 星期三

小說:喋血灣仔江湖情(之二十七)


法蘭對此有所準備,但也沒動找財叔幫忙的念頭。到酒吧後松本潤警告法蘭立刻離開美女,否則所有後果自負別後悔,法蘭只是揚起眉頭說了句,最好由Karen自己決定,況且松本也非她正式男友。“少爺仔”怒不可遏下,推搡法蘭出了門口,幾個彪形大漢出現將他圍在後巷裡,兩個出口都有人把守。如此松本潤酒精作用下漲紅了臉,抓住法蘭胸口衣領不放,手指都快戳到對方鼻子眼看就要動手。身邊幾個大漢也起哄走過來幫忙,看來今晚被暴打吃虧是難以避免了。

公子此時氣壯膽粗豪情萬丈,一副勢將敵人拿下的姿態,然而突然他覺得褲襠發癢,甚至有些莫名興奮的古怪感覺。低頭看居然是一支黑色手槍,在他重要器官處上下滑動,他大驚之下來不及反應,法蘭抽槍抵住他小腹。周圍大漢此時也看清楚了情況,畢竟是專業人士第一反應槍是假的,公子聽到後禁不住諷刺對方假槍唬人。法蘭二話不說卸下彈夾,然後熟練地裝上還上了膛。那幾個蠱惑仔不斷向後退卻,把公子哥夾在中間難於進退。當他再次用手指著法蘭剛想開口,法蘭對著他側下方就是一槍,子彈打到對面店鋪的後鐵閘,“啪”的一聲火星四濺。

松本潤怔在那裡,旁邊的人過來猛拉他高喊快跑,法蘭作勢舉槍要追,那些人卻一陣風地跑個無影無蹤。法蘭找到弹壳后立刻從相反方向連拐幾個巷口,轉到幾條馬路外的街口,跳上一輛“的士”揚長而去,車是他花5百港幣安排在那裡等候的。他此時下意識地摸了那支勃朗寧,槍身感覺還有些發熱,說明整個過程沒多長時間。他在沙田的住所是租的,之前和Karen打過招呼說,財叔要他到大陸進貨過幾天回來。

計程車開到大埔廣福道恒生銀行附近停車,他轉到一家僻靜處的出租酒店,拿出鑰匙打開房間門進去,洗完澡後打開電視,拿出冰箱的啤酒喝了起來。他開始回想之前的一切,勃朗寧口徑小開槍的聲音不大,應該沒有驚動周圍附近的人,彈殼已經找回並在路上扔掉了,彈頭應該卡在鐵閘上拔不出來了。法蘭今天本就是兩手準備,如果公子和他單打獨斗,他絕不會出動那支勃朗寧,如果對方敢下黑手,那就索性亮刀槍徹底解決,否則必定后患無窮“手尾長”。

最后結果還是開槍才事,不過很能讓這些人驚嚇一陣子,中短期不敢再干涉他和Karen的事情了。今天雖然開了槍但未傷一人,對方知難而退也不算是很差的結局,至于對方報警是不可能的事,不過虧得他上次沒把槍還給財叔。


小說:喋血灣仔江湖情(之二十六)




“嵐”-Arashi是日本男子組合的名稱,當年主打鄰家男孩形象風靡日本,組合中各位男藝人外表都很平常,其中“松本潤”算是五官清秀者。但由於他皮膚差痘皮臉,不得不化濃妝顯得脂粉氣很重,而且本人言行比較自以為是,所以相對于其他成員不怎麼受歡迎。其實由於整體組合的形象要求,客觀上說松本潤也談不上英俊,只不過比其他幾位相貌平平者稍好些。

Karen的那位追求者外貌和松本潤有7分相似,如此也是他引以為傲的資本。但舉止打扮談吐自然是相差甚遠,比如將頭髮染成純淡黃色就顯得很浮誇,就是因為貌似日本明星的緣故,反而他言行舉止的“本地作派”顯得令人很不舒服。他在加拿大大學畢業後回港,父親是“廠佬”常年在大陸工廠埋頭苦幹,從小作坊幹到蘋果手機供應商的地位,大哥也在廠裡兢兢業業跑業務。他是小兒子而且是老頭子當年在大陸認識的女人所生,即所謂“庶出”60歲左右才生的。老闆工作繁忙對小兒子每月給足生活費也不怎麼管。

“松本潤’雖然吃喝嫖賭俱全,但並不撩事鬥非也不碰毒品,對於江湖人物也保持一定距離,當然各類狐朋狗友還是有的,而且三教九流數量不少,都對這個有錢仔巴結有加。他追求Karen有一段時間了,後者對她若即若離似友非友。在這個不到1百平方米的套房,平均樓價超過15百萬港幣,年輕人即便是專業人士,一輩子也買不起樓的地方,松本潤的財氣外貌註定是人生贏家。之前他“溝女”從沒有不成功的,偏Karen不吃這一套追求之下進展不大,公子哥的脾氣越是如此越是要得到。結果突然冒出個名不見經傳,既無財勢又無身份的普通男子,輕而易舉地把大美女納入懷中。

此人還真是從日本留學回來樣貌英俊,如此他松本潤的名號幾乎變得不值一文,畢竟他只是外貌有些相似而已,本人與日韓流行文化毫無關係。橫刀奪愛的滋味不好受自上次駕車見面後,他就覺得Karen 看法蘭的眼神不同,好像完全被他吸進去一樣。現在事情弄到了這個地步,看來不出手是肯定不行了,否則“松本少爺”不但面子全無,再說怎麼也得論個先來後到,而且綜合條件他遠高於法蘭。無非就是美女一時“發花癲”,被那個“日本仔”迷得鬼迷心竅,讓他知難而退就是了。

找幾個狐朋狗友商量下覺得此事簡單,隨便找幾個蠱惑仔警告一下法蘭即可,公子雖然並不情願但也不反對,誰知道真找了幾個江湖朋友挑明,開始都拍胸口小事一樁,但當聽說是商場大業主,“大劉”女兒的男友,“聯興義裝修公司”的店務副經理,那些人都推脫不過問了。最後還是幾個親近朋友答應出面,問題是這幾位也是“公子哥”不是專業的。法蘭不久老是覺得有人跟蹤他,特別是從沙田麗豪酒店,走回家的一段林蔭路上,甚至有陌生人鬼祟地多次尾隨,但真想找人又不見蹤影。很快“該出現的”究竟是出現了,某日下午在樓下被從黑色私家車上,跳下來的兩個年輕人攔住,不由分說張口就是粗口亂罵一氣,還警告他不要亂來又不說明緣由。

法蘭也不多說拿出手機就對著兩人拍照,對方大驚之下就要搶手機,法蘭大聲道已記住對方車牌號是CY6489,再亂來就馬上報警處理。其中一人趕緊上車準備倒車離開,此時正好有輛警車經過,停在對面路口等紅燈。如此那兩人匆忙上車離開,居然連罵人的理由也沒說清楚。少爺知道結果後大失所望,看來還是得找專業人士解決。最後出了大價錢找了幾位外區人士壯膽,開出的條件是他自己出面解決,他們保護必要的時候才動手。“公子哥”倒是光明正大直接打電話給法蘭,約在晚上太子站某酒吧見面講,兩人之前也算是有一面之緣,還特意警告不要告訴別人特別是Karen


2019年6月14日 星期五

小說:喋血灣仔江湖情(之二十五)




當兩人在附近愛秩序灣的海濱長廊漫步,模糊的月亮已經渾濁地掛在天空了,默默無語地走了半天終於在長凳上坐下來。法蘭讓Karen側坐在他大腿上,他左手攬著她細腰,右手伸進裙子抓住大腿。美女則是雙手勾住他的脖子,盯著他直勾勾地看個不夠,眼中露出“花癡”般的淺笑。法國諺語說“女人最大的願望就是讓她喜歡的男人愛她”。對喜歡的男人就是把她的乳房大腿拆了重裝也無所謂,如果相反的話就是呼吸碰到汗毛,她的眼光都想把他活活燒死。

法蘭抱著她笑問是否已經蓄謀已久了?她說剛才到樓下拿車時正看到他往電車站走,也沒怎麼想就追上了電車,她突然跳起來大叫“我架車……”。兩人附近叫了輛“的士”趕回公司,發現車停在路邊連鑰匙都沒拔出來,總算是沒被偷走但吃告票是跑不了的。法蘭心裡老大過意不去,過去在她臉上狠狠親了一下,她的花癡微笑又浮現出來。吃飯的時候她的眼光沒離開法蘭哪怕一分鐘,她喜歡看他英俊的臉龐和眼光中的憂鬱,簡直就是如癡如醉一般。幾杯紅酒下去直覺告訴他,今夜是走不了了……

法蘭立馬執鎙威風八面,三分酒意下高舉高打,縱馬直前越戰越勇。Karen時而秋千搖盪,時而流泉激石,高接低擋遊刃有餘。他使出渾身解數不敢怠慢,可無論如何起承轉合,都被她輕鬆化解。最後美女情意氾濫反客為主,稍做衝刺下他居然敗下陣來。稍事休整後他提馬再戰,時而猛攻城堡,時而繞城觀景,時而左突右殺,時而停步觀花。如此且戰且走幾番回合下來,她開始還能把持周旋,但很快就有些進退失據,最後不知所措下嬌嗔起來。此時他回轉飛奔,直取花心絕不留情。幾番攻守下兩人相擁氣喘噓噓,他此時抬頭看著屋頂,不敢相信今天發生的一切是真的。再看美女居然又睡著了,帶著她慣常的微笑。

之後法蘭的平靜好日子算是到頭了,只要兩人分開不多久,就會收到Karen發的資訊,老問各種相似的無聊問題。比如你現在是否想我之類,稍遲回復美女電話就會打過來,然後就是一番囉嗦嗔鬧,不哄個15分鐘絕不甘休。即便是及時回復很想她,追加內容馬上就到“你到底有幾想?”,然後上述情形就會再次重複。法蘭長期生活在東京女友多是日本人,互相即便是戀愛也保持距離,否則就是給對方添麻煩,屬於非常失禮的行為。

面對Karen的愛意極不適應,但本地女孩就是如此,就是喜歡給你添麻煩。法蘭在電車上就知道遲早是這個結果,現在也無可抱怨只能順其自然了。總算女老闆在公司裡還比較收斂,但兩人的關係還是很快被其他人隱約感覺到,如此法蘭只好和她商量減少返工時間,對此美女倒也不怎麼反對。現在他已經是她的了,只要平時多陪她在公司是否出現也無所謂,況且她也知道父親對法蘭另眼相看。

這下法蘭可以松一口氣了,雖然行街食飯看戲,shopping high tea等是少不了的,所幸長期海外獨立生活忍耐力還不錯,日本人將此作為最大美德。他也喜歡看她漂亮的樣子,其實Karen也不算難哄,他雖然說話很少多數是她在講,只要偶爾在搭扶手電梯時親她一下,走累的時候抱一抱她,甚至不注意的時候,輕捏一下她的大腿和屁股,她也會高興地笑起來。她的笑容迷人法蘭看到,也就不在乎其他了。

可兩人的關係不僅是公司的人看得出來,其他的人也很快就知道了。不是所有的人喜歡看到這種親近,有的已經怒不可遏得難以名狀,所有的怨毒自然不會發到美女身上,法蘭的預感無比正確,只要和她一起必惹麻煩,但沒料到這麼快應驗。


2019年6月13日 星期四

小說:喋血灣仔江湖情(之二十四)




法蘭每週都要到“大劉”的公司打卡,無非就是些聯絡日本公司的事情,因為日本人英語水準比較差,有些產品使用說明,發貨和貨期,收發單據等雜事,用日語和對方直接交流方便些。“大劉”由於財叔的關係對法蘭很關照,反正每週來幾個下午工資照發,其實老闆也不經常在公司出現,除重要事情外日常業務都由職員處理,平時也很少過問一般公司業務。可是最近法蘭幾乎隔三差五就得往公司跑,並非業務有多忙,而是“大小姐”經常光顧起公司來了。

開始法蘭還沒當一回事,但後來麻煩接踵而至,先是“女老闆”老是找他麻煩,不是問這問那還就是讓他亂翻譯,然後是有事沒事地找他聊天,反正就是故意找點事由讓他上班,最後發展到要經常陪她一起午餐或下午茶的地步,期間老是問他日本期間的事情。Karen是老闆的女兒自然不能輕易得罪,當初認識她那天其男友在跑車上,那種輕蔑的眼神令他非常反感,如此對她自然也沒好印象。

他原本在公司工作輕鬆,“大劉”自派他到財叔那裡發生那麼多事情後,法蘭已被看作是財叔方面的人,老闆根本就沒想讓他做什麼具體工作,還老是打聽財叔那邊的具體情況。最初他對法蘭這種小人物不屑一顧,現在他忽然也成了“江湖人物”,劉生對他居然另眼相看起來,經常主動接近他打聽各方消息,表情有時做作到起膩的地步。他女兒對此當然一無所知。

法蘭長期在日本生活,當地嚴格的社會等級制度,還有相對冷漠的人際關係,使得他變得非常禮貌寡言,敏感還有些冷淡,這些反而是日本女孩欣賞的。Karen這種大小姐的性格,在本地女孩中非常普遍,如果問日本女人和香港的有何最大分別,日本女人喜歡做女人,香港女人喜歡做男人。她就是這種典型,命令起人來霸道不由分說,而且根本不分場合,稍不留意就會得罪她,然後自然是言語相加了。她以前是不在公司出現的,對於那些業務一無所知,現在突然成了公司主管,法蘭不適應也很反感。

法蘭的日韓氣質對她產生一種莫名的吸引力,有時說話時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至於具體說什麼反在其次。法蘭想躲開也並不容易,Karen是本地女孩中少有的身材高大豐滿,皮膚白皙面貌姣好的女人,眼神中經常反射出一種少女才有的天真無邪,法蘭不願太接近預感告訴他,如此下去遲早會出事情。何況他的確也是喜歡日韓系女孩,即便對方感覺比較虛偽,但直接的女人更令人無所適從。

很多時候故意的若即若離產生的效果正好相反,越是保持距離對方越是湊得起勁。那天法蘭提前下班後,鬼使神差跳上了去筲箕灣的電車,坐在靠窗邊的位子上對著銅鑼灣街景出神,人流車輛如織流動他身心疲憊下,感覺“靈魂出竅”下似乎進入另類空間。雖然坐電車到灣仔碼頭是兜遠路,其實就算走過去也沒多遠。突然旁邊坐下個“龐大身影”,Karen靠在他旁邊貼近坐下也不出聲。法蘭被她堵在位子上動彈不得,眼看車站都過了也不動地方。

如此索性就“叮叮噹當”往筲箕灣總站走,電車開起來左搖右晃,他很快就有些發困。就在有些迷糊之際,不經意感覺她輕輕挽起他的手臂,將頭靠過來挨在他身上瞌睡起來。法蘭想推醒她又不好意思,細看她那張小臉還真睡著了,等都快到終點再留意,這位居然睡得連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法蘭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不過她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

總算是到站車停她醒過來,但手臂卻挽得更緊了。法蘭情不自禁地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她微笑著一頭紮進他懷裡,有的事情天生就是註定的。兩人拖手從車上下來,法蘭突然問“你那位松本潤呢?”她狐疑了半天笑道,“嵐”邊有“SMAP”靚仔啊!“跑車不坐了.....”?她發起嗲來“我由細就喜歡叮噹”。法蘭苦笑著搖起頭來。


2019年6月3日 星期一

小說:喋血灣仔江湖情(之十八)



如此隱秘的事情才過去沒幾天,江湖上就開始有各種不同版本的謠言流傳。其中有財叔僥倖逃脫暗殺,後來付對方5千萬才將事情擺平;老頭子不減當年勇雨夜力鬥殺手,打死打傷各一人屍體被扔到附近海裡;財叔被暗算後準備賣公司籌錢,離開香港“著草”退隱江湖;財叔和手下與仇家互相“駁火”,雙方對開數十槍等等。

  法蘭和財叔在後者新界的住處仔細分析了整個事件,首先是確認兇手的情況。法蘭認為兇手肯定不是職業殺手,而且很可能就是本地人。職業殺手不需要走到身邊才開槍,勃朗寧有效射程50公尺,最佳射程30米以內,如果是職業殺手15米內開槍,打中目標根本沒有問題。甚至可以中距離將對方擊傷,然後再上前補槍取命,完全沒必要如此近距離還發生肉搏。如此表明對方根本沒有使用槍支經驗,全無把握下在近距離接近目標。還有可能是對方本就想傷人,因此怕距離太遠產生誤傷。對方看到牧羊犬猛撲過來,行動慌張連開兩槍才把狗打死,一看非職業槍手所為。

  所用勃朗寧槍在大陸使用不普遍,主要是子彈太難找,只能用“六四手槍”子彈代替,很可能是本地黑幫所用。法蘭對於槍支並不陌生,他少時每年在美國德州的伯父家過暑假,堂兄弟和他從小就一起擺弄過槍,從少兒用的氣步槍到半自動槍都玩過。當地射擊俱樂部也很多,不過他開真槍還是在成年以後,小時候打的多數是氣槍不算真槍。他拆解後仔細看了那支勃朗寧和子彈,此槍看上去已經很老舊,而且也沒有進行過定期的保養,開槍卡殼也是正常的。如此更說明對方肯定不是職業殺手,後者即便不保養槍支,也不會將不同型號子彈隨意壓在彈夾裡,肯定是白朗寧子彈壓一起。


  根據Maria的描述當晚對方用英語向她問路,而且希望她順便帶路去廁所,她覺得聽到的是本地口音的英語。對方利用菲傭和寵物設局,說明已經觀察了相當長一段時間,因為財叔並不定時出來遛狗沒有規律可言。從對方的行事手段看利用雨夜行兇非常巧妙,平時天氣良好即便深夜附近海濱公園長廊,仍然有少數行人散步,遛狗或運動。那天菲傭下樓時雨還不算太大,打把大傘栓緊狗繩遛狗問題不大,否則雨太大根本就不會出去了。雨勢變大在回來的路上是偶發事件,財叔上次遛狗也最少超過半個月,當時兇手雖是臨機處置,但計畫早就是之前設計好的。

  他在附近已經埋伏多日就等雨天,槍手必定是本地人甚至就住在港島區,否則很難想像住在新界和外區的殺手,如此長時間在附近觀察埋伏到深夜。就算看了天氣預報事先埋伏,也不能肯定當天財叔是否出現,他老婆也可能取而代之,說明槍手實際上經常在此處出沒,等待適當的天氣和時間下手。選擇廁所附近動手也可以理解,當時大雨附近的路燈本就昏暗,男廁所裡面的燈已經被槍手關掉了。在廁所附近動手相對比較隱秘也便於槍手撤退,否則直接在海邊長廊,大直路上動手太明顯也難於撤離。

  從財叔和槍手交手的情況看,對方身高和財叔差不多,奪槍時發現對方右臂有紋身。踢打後感覺對方沒有受過搏擊方面的訓練,抗擊打能力完全不到位,雙臂沒有力量槍支一甩就脫手。腹部柔軟甚至有啤酒肚隆起,從反應看年紀最少40出頭甚至更大些。經不起財叔的猛力膝頂,腹部應該有大片瘀傷。對方那天雖然全身穿著雨衣戴口罩,但看到對方帶著眼鏡,逃跑時有托眼鏡框的動作,應該本就是戴眼鏡者。

  如此兇手的形象大致勾勒出來了。身高165年齡45歲左右,有啤酒肚帶眼鏡的中年人。右臂有單色紋身腹部有青色瘀傷,本地人戴眼鏡不會功夫,估計就住在港島區附近,不是職業殺手用槍經驗有限。按照如此形貌財叔安排手下在港島幫派,重點時潮州佬的手下中查找此人,一有消息馬上通知財叔不得有誤。

2019年4月22日 星期一

小說:喋血灣仔江湖情(之二十三)



事情就是“老鬼華”幹的,據他說是一位“行家”主動找的他,此人名叫“老戴”全名“戴展旺”,此前買賣玉器時認識的一名“熟客”。據說當年也出來“行過幾天蠱惑”,後來早就轉行做生意了。老鬼某次同他喝酒“飲大左”抱怨生意難做,他在大陸包的女人最近還生了孩子,開銷增大業主又大幅加租,生意本就一般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老戴知道他的底“無意間”說起有單“生意”,只要教訓一下“某人”就能得50萬港紙報酬,至於教訓到什麼程度無所謂,打死打傷致殘都可以。開始老鬼得知是“財叔”后一笑置之,人家是江湖名人“老叔父”又是同門,況且既無恩怨也沒過節,不可能為這點錢就下狠手。他出名手下“疊馬”又老當益壯,手上有“家生”三五人都近不了身,何況他單槍匹馬難道就能得手。最重要是財叔此等身份,江湖上真有人想“買起”,早就花大價錢找職業殺手。即便是某社團肯出“暗花”,也不至於是這點“小錢”,而且此事社團圈子內早應傳遍了。現在找“下家”出面還出這個價錢,像是平常得罪人出氣並非“江湖手段”。

所開的條件也非常模糊不是社團做法,傷人奪命致殘威脅等價碼不同。如果此事純粹出於私人恩怨,報復出氣那倒是可以考慮,反正既不要人性命,也不牽動江湖紛爭。當然,為這點錢怎麼說都沒必要同門相殘,萬一被查出來肯定必死無疑不值得。 “老戴”一下看中他心事,因為“同門”才不吸引人注意難受懷疑。“上家”只肯出這點錢表明只是“出氣”,沒有致對方死地的意思,“出氣”這點錢就不能算少了。好比能砍財叔“一刀”就算報復,“一刀五十萬”這種“便宜”哪裡去找。

“老戴”自稱退隱江湖多年力不從心,否則早就找幾個人把這事辦了。如此一說老鬼的想法又不同了,他就住在財叔對面幾條街之隔的公屋裡,平時夜晚出來在海濱長廊散步,經常隔三差五見到財叔遛狗。況且他還私藏有“法寶”一把手槍,當年就是靠這把槍威逼仇人才出了氣。只要看準時機精心謀劃,“一擊即中”並非沒有可能,但老鬼雖然囊中羞澀“等錢使”,事關重大還是沒敢輕易答應。結果兩人談了幾次之,“老戴”居然把30萬“上期”拿來給他,如此也只好痛下決心幹一票。

由於就在附近居住他得以長期觀察財叔和菲律賓女傭的出入情況,制定了下雨天行兇的全部計劃,以Maria做誘餌引財叔單獨出現後下手。正如法蘭所料老鬼並沒有槍殺財叔的打算,只是希望打傷對方才如此近距離開槍。另外是由於子彈不多槍又長期不用,為更有把握才冒險如此接近,何況他本身就不是職業殺手。誰知道那天事發突然忠犬救主,財叔反應又極快近身搏擊,伏擊非但沒有成功,還奪槍受傷差點被對方抓住。他逃跑後輾轉很快就回到家,隔天到大陸躲了起來,後來看到風平浪靜,鋪子裡的生意不能不管,所以才回來繼續開業。

老鬼稱“老戴的上家”是誰,沒敢多問之下自然不知道,當然這也不符合江湖規矩錢他“一毫子”都沒動,都在他床下的行李箱裡,因為他怕事情沒辦成“上家”把錢收回去,但事發後“老戴”人間消失一直沒找他。他甚至懷疑“老戴”把剩下的錢獨吞早跑了,而且“出氣費”根本就不止50萬,前者不冒任何風險幾句話就“賺飽了”。整個事情是“老戴”一手牽線,具體策劃操作是“老鬼華”一人負責,至於他當年的大佬對此一無所知,兩人已經多少年都沒聯系過了。

老鬼做夢都沒有想到,居然這麼快就被人發覺,甚至認為可能是“老戴”將他出賣,因為此事除兩人外無人知曉。當天晚上的行動他經過精心策劃,看天氣預報知道當晚下雨,之前已經有幾次晚上下大雨,但埋伏後目標都沒有出現,本次雖然中途下大雨事發偶然,但計劃周密反復演練了多次,還曾試槍打過了一發子彈沒問題,最後居然沒有得手反受其害。事發後現場除去手槍,沒有留下其他任何證據,此槍他私藏多年沒人認識。

老鬼的傷患集中在右腿,膝蓋和腳踝的骨質極硬,毒打之下只是受些皮肉傷,腳趾斷了只要及時還能接上,即便接不上無非是走路有些不平衡,傷好後從外面根本看不出來。老實說對付這種江湖“老屎忽”,不用刑是不可能逼出實話來的,但如果弄不好人死了沒有對證,相反要是他死活不認就更沒辦法,況且還牽涉到其他各方面的關系。現在槍支的來源已查清楚,人證物證俱在事情也基本搞清楚了。財叔對審問結果比較滿意,覺得法蘭分析老到幫了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