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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8日 星期二

德械師楊樹浦血肉絞殺戰盡顯英雄本色



中日“813淞滬大會戰”正式開打,這是抗戰兩軍絕對精銳主力的“絞肉之戰”,最先階段是國軍的全面進攻。張治中將軍在1415時下達總攻命令,以88師向東進攻北火車站、八字橋、持志大學一線之敵87師向南進攻新港、金家宅、滬江大學黃浦江西岸一線之敵

國軍首先以150毫米重炮向日軍各據點猛轟,戴著德式鋼盔的步兵潮水般拼命衝鋒日軍眾多沒有加固的據點工事被粉碎國軍當天收復持志大學、五洲公墓、滬江大學、八字橋且深入日租界。週邊還算順利但打進租界,遭遇日軍防禦核心工事,也就是虹口海軍陸戰隊司令部一線難打了。國軍24門德國最先進火炮,竟然打不動日軍堅固工事。海軍司令部之類本就是鋼筋水泥結構的半要塞型工事,戰前關鍵部位加上大量厚鋼板。150毫米榴彈炮的榴彈根本打不穿,如果當時能配備穿甲彈還有可能擊毀,但因為日本人阻撓德國沒賣給中國。

實在不行只能把重炮抵近射擊,問題是山炮還可以重炮國軍炮兵不懂怎麼弄,德國也沒有派技術人員訓練,再說日軍重火力下將數噸重的火炮,移動到第一線抵近射擊是找死。只能靠步兵用人肉填強攻。張治中戰前沒考慮到重炮打不動工事的問題,而且他認為3萬精兵打日軍萬把人有把握,況且其中不少還是非正規部隊。居然將兩個師分散在日租界東西兩邊使用,每個師1萬人打日軍58788師兵力才一倍的優勢,但日軍何等火力國軍能比得上。應該集中所有兵力先打一邊,3萬人消滅5千日軍後,回過來再打另一邊,現在平均兵力自然陷入苦戰。

日軍核心陣地都在虹口區,背靠黃浦江從匯山碼頭沿著吳淞路,北四川路到江灣路虹口公園附近,終點是日本上海特別海軍陸戰隊司令部。以司令部為核心分為一二線陣地。一線陣地為鋼筋水泥碉堡配合加固的老房子,裡面堆滿輕重機槍,擲彈筒,迫擊炮等武器,還有大量坦克裝甲車遊動支援構成完整火網。

二線陣地配備大口徑迫擊炮,榴彈炮,高射炮等重武器,黃浦江上還有第3艦隊數百門大口徑艦炮,可以靈活機動在黃浦江上移動,隨時運送軍需後勤無憂。另外還有300多架日軍飛機助戰。戰鬥激烈程度遠超過“七七事變”以來所有戰鬥。在重炮和飛機有限的掩護下,王敬久87師,孫元良88師的國軍將士蜂擁出擊殺聲震天,88師官兵全線出擊日軍前線臨時陣地很快被攻佔,剩下部隊做節節抵抗。

上海租界的房子多是歐式建築牆壁堅固,國軍150毫米火炮炸不塌整棟房子,只能靠士兵硬沖逐房清理。日軍以民房依託堅固陣地火力強大,國軍開始拿著步槍踩著屍體硬沖,後來扔掉步槍拿幾個手榴彈沖,最後手榴彈扔了脫光膀子,拿大刀撲上去拼命。日軍裡有不少是非正規軍,日僑義勇隊平時也是武士道掛嘴邊的,看到這種沖上來被機槍打成“肉碎”,還是不停往上沖的場景也嚇壞了。

日軍從民房內猛烈還擊,國軍輕重機槍火力拼命壓制,子彈密集到國軍鋼盔近距離被打穿,日租界街上隨處是被打裂,帶著腦漿血跡的鋼盔。國軍連排為單位四面八方向日軍陣地猛打猛衝,日軍歪把子輕機槍全部打紅了槍管,但國軍進攻士兵就是不怕死,一個班先上去吸引火力全倒在街上。後面一個排再沖又被機槍掃倒。後面再用一個連沿著街角沖,直到沖進去或者全部被打死,然後就再上一個連繼續幹。這樣連續不停衝鋒下,總能有部份沖到日軍固守的民房外,立即朝窗戶裡扔集束手榴彈,接著破門破窗進去拼刺刀槍托,來不及的就用手榴彈砸鋼盔砸,最後拉響手榴彈同歸於盡。雙方激戰數小時都傷亡很大,任是日軍拼老命也支持不住了。

日軍防守八字橋一線的兩個大隊,被擊斃106人傷337人一個中隊長被擊斃。司令大川內穿急調第6大隊前往增援才勉強守住,其他陣地在國軍猛攻下紛紛失守。日租界虹口區的愛國女校,粵東中學,日海軍操場等據點被全殲。問題是在國軍第一次空襲和炮擊後,日軍重炮和艦炮馬上開始還擊。日本艦隊一次齊射頭頂上幾百發炮彈飛過來,域國軍進攻路線都被彈雨覆蓋,為日軍防禦部隊提供了強大火力支援。國軍的炮兵被日軍火炮徹底壓制住,幾天後日軍飛機大規模轟炸上海,日軍火炮飛機向閘北狂轟濫炸,造成上海市民大量傷亡。

日軍防禦非常頑強加上火力的優勢,戰鬥非常激烈殘酷無比。主攻的德械882個旅長當天就殉國了1個。黃梅興旅長腹部被炸開,指揮部的參謀主任鄧洗中校,以及通信排全部犧牲激戰中88264旅傷亡1多人,527團的10個連長第一天就戰死7個,這不過才打了幾個小時而已。這才是真正抗日的“中流砥柱”。日軍也有重大傷亡雙方15日休戰調整一天。張治中此時感覺虹口防禦陣地堅固,暫時打不下來還是回攻楊樹浦一線16日開始8788師全線出擊猛攻楊樹浦,整整10個小時國軍衝鋒毫不停歇,上去的國軍戰士被日軍輕重機槍攔在街上,就沖入街邊房屋在房屋間炸缺口,從一棟房屋走到另一棟房屋,步兵工兵少量平射炮部隊配合,連續摧毀了17個日軍據點

但再次遭遇日軍海軍俱樂部這樣的堅固要塞,四面無遮無掩國軍沖上去多少死多少,但剩下沒死的就是硬頂住不撤,用戰友的遺體壘起來推著往前一寸寸拱。日軍官兵看到這種打法也為之動容, 87師一部甚至攻到日軍海軍俱樂部。日軍指揮官眼見守不住趕忙要求增援,大川將其剩下的全部機動部隊,包括坦克部隊,陸戰隊第8大隊,甚至第1水雷戰隊都組織起來增援。國軍缺少反坦克武器平射炮在轟炸下無法調動只能暫停進攻。

3艦隊司令長谷川清16日就向軍部要增援,電報中稱:我陸戰隊數日來全體堅守戰線,雖士氣極為旺盛,但以寡敵眾連續奮戰,持續一周實感極為困難。因此一日也不能等待動員。日本軍部剛發電讓他守6天援軍即到,所以沒有做回復。長穀川清急了晚上19點又發電報直接“叫救命”。日本軍方大驚失色,但手頭部隊一下子無法趕到上海。只好816日當晚下令,在旅順口待命原準備強行登陸青島的橫須賀鎮守府第1特別陸戰隊、吳鎮守府第1特別陸戰隊共兩個大隊約1400人,以及佐世保海軍陸戰隊兩個大隊約1000人全部暫停作戰計畫道增援上海。其中第一支部隊在18日趕赴上海。此外命令在國內備戰的甲種第3師團和第11師團,立即乘船趕往上海增援。由此“淞滬會戰”的目的達到了,蔣介石拼命想釣的大魚終於上鉤了。

16日晚,蔣介石估計日本援軍可能趕到,令張治中必須短時間消滅日軍。當時98師夏楚中部已經增援上來,36師也快到上海了。17日猛攻日軍全部退守核心陣地,但國軍重炮無力摧毀這些工事,只能人海戰術衝鋒進展不大。問題是18日日軍增援部隊趕到。此時蔣介石對張治中的信心開始動搖了,18日任命陳誠為第三戰區前敵總指揮想把張換掉。19日陳誠帶著德國顧問趕到上海觀察,都認為如果開始集中所有兵力先打一點戰鬥早就結束了。

德國顧問認為87師,88師傷亡較大,日軍增援部隊已到又掌握制海制空權,現在日軍陣地是一字排開,建議國軍主攻匯山碼頭,將日軍陣地從中切斷分別吃掉,主攻部隊用剛到上海的宋希濂36師,陳誠18軍的夏楚中的98師,以及傷亡較少的87師。陳誠特命南京趕來的裝甲團坦克2個連以及平射炮2個連參戰。結果36師以一支500人的敢死隊衝鋒在前,在營長劉宏深少校指揮下,集中全師的火炮和坦克部隊開路。敢死隊血戰一舉沖入匯山碼頭,此戰11輛坦克全部被擊毀人員犧牲,沖在最前面的連長鄭紹俞和郭恒建少校都是黃埔六期生,該連所有官兵全部都壯烈殉國。敢死隊後面2人後續部隊緊跟其後。在36師衝擊下一部幾百人日軍潰散,逃過外白渡橋進入了英租界被繳械,關押在外灘公園就是現在黃埔公園。這件事後來還英軍拍成照片登報。

但殘餘日軍固守匯山碼頭一座水泥建築,架起幾門速射機關炮頑強抵抗,而建築物外面有一道鐵門阻攔。老上海租界鐵門都是金屬的幾噸重,子彈手榴彈都打不動。敢死隊在團長胡家驥帶領下只能爬上2米多高的鐵門,胡家驥身中5彈也沒能打下來。匯山碼頭旁邊就是黃浦江,日軍艦隊用艦炮打成了一片火海,國軍官兵根本無法站住腳。36師以很大代價苦等98師的增援。但98師由於遭遇日軍阻擊遠離匯山碼頭。最終36師實在無法堅持撤退了下來。此戰一共傷亡了2多人,僅匯山碼頭就傷亡了500多人日軍也差不多。

36師旅長陳瑞河負重傷,指揮敢死隊的劉宏深營長殉國。雙方激戰到22日夜,日軍固守的據點只剩四分之一,僅剩海軍司令部和俱樂部等幾個孤立的據點。可是日軍增援部隊已經趕到,23日起2個師團兵力在上海頓陸,進攻作戰已經算是結束了。其實匯山碼頭攻堅戰沒能成功,意味著國軍進攻作戰基本停止,下面就是殘酷的防禦作戰了。

客觀說攻堅失敗張治中責任不小,日軍以上萬兵力絕對陸海空火力防禦堅固陣地,不可能輕鬆打下來的確萬分困難。但畢竟張治中奉命準備數年,居然連重炮是否能擊毀日軍核心陣地的把握都沒有。最初將兵力分散兩個師拆開,分別攻擊日軍5千萬多人的陣地,兵力雖是2倍但火力相差太遠。進攻一方至少應集中數倍於敵的優勢兵力,如果上來3萬人先打一部5千敵軍,對另一側敵軍進行牽制勝算更大。更可怕的是2223日張治中突然前線失蹤,說有情況要向蘇州顧祝同報告,就從南翔返回對手下沒做任何交待,居然誰也找不到他脫離了戰場。據說對蔣介石任命陳誠準備接任不滿發脾氣,結果蔣介石打電話痛駡了他一頓後解除了他的職務。

之後蔣介石雖然很信任張治中,但軍事上也就算了沒讓他帶兵。寧可重用軍閥張發奎也不再用他。張治中1949年宣佈脫離國民黨投共,此人搞政治還算擅長打仗不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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