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強”自從回港後的確收斂了許多,甚至把他那頭標誌性的挑染金髮染回了正常顏色,老實說這種髮型在香港早就不再流行,不知道他為如此何執著多年不改,可能原本這就是他的標誌之一。阿強矮小消瘦但也算眉清目秀。回來後衣著也開始保守起來從上遮到下,居然還戴了副平光眼鏡扮起斯文來,不認識還以為他是公司IT部主管之類。
平時更是深居簡出白天不出門,晚上在僻靜的茶餐廳吃完飯,就躲到網吧內房戴上耳機打一夜遊戲,店裡生意一概不管交給手下,其實就算他想出去鬆口氣也不可能,財叔的人就在他身邊做跟班,稍有差池馬上電話就會打過去。如此一段時間風平浪靜,跟班每週來幾次循例問一下。阿強的本性根本耐不住寂寞,這段時間早就被憋壞,無奈上次闖禍太大。大埔晚上談不上有太多夜生活,有家Pacific酒吧在火車站十字路口附近,但龍蛇混雜有的每天晚上交收生意也在那裡,經常有不同幫派喝多了在裡面吵鬧,不過由於背景很硬在裡面鬧事的不多。
阿強只得到比較偏僻的“運頭角裡”附近,深宅巷子裡面的酒吧餐廳消遣。他通常深夜坐在酒吧角落裡喝幾杯,直到他遇到了啤酒推銷女郎美芳。美芳是個新移民廣東話不鹹不淡,長髮披肩皮膚白皙外表像林嘉欣,雖然已經30出頭還生了個女兒,但外表完全像是少女,高聳挺尖的胸部在廣告恤衫緊繃下,簡直如跳澗而出的小鹿。她被安排到附近酒吧推銷啤酒每週三個晚上,阿強第一眼看到她就不可自拔,雖然對方不敢得罪客戶若即若離,如此阿強對她更加不管不顧。他追女仔歷來就兩招死纏爛打和胡亂花錢。為此死纏對方約會,不停送花,朱古力,手提電話還有化妝品等,有一次居然還買了上百個氫氣球,吊個項鍊禮物盒給她,弄得周圍人看到後集體鼓掌,把美芳弄得極不好意思。
她老公是個餐廳廚師早出晚歸,兩人年齡差別很大婚後話也不多,每天深夜下班回來倒頭就睡。有時候興致來了渾身油煙味,澡也不洗爬上床狠命折騰幾下,此外夫妻溝通不多,女兒由老婆和母親管他從不過問。美芳年輕還輕家裡婆婆又嫌她“大陸婆”,本來關係就不怎麼好,住在窄小的公共屋村生活窒息。不久兩人打得火熱,開始還顧忌一下老公女兒,阿強本性畢露稱自己出來混沒什搞不定,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既然將錯也就就錯好了。阿強為此花銷甚大,原本在店裡錢也不多,他當年的最大收入主要是在網上做軟性毒品的“拆家”,當然此事根本沒敢讓家人和師傅知道,為此多年來他做得十分隱秘只拆貨,絕對不和買家直接見面。之前事情發生後他完全不敢動用網上戶頭,現在開銷增大他重新啟動活躍起來,問題是其他人也能看到他“活躍起來”。
兩人週六唱完K出來已是淩晨,剛下完雨空氣中散發出清冽的淡腥味,地上的雨水潭照射著路燈扭曲的倒影,阿強喝多兩人勾肩搭背東倒西歪走在街上,他故意用力踩著水塘積水,將落在水面上的細小花瓣碾個粉碎碎。美芳被飛濺出來的積水嚇得大叫。阿強順勢攬住她用手都逗弄起小白鹿,美芳嬌嗔起來卻被湊上來的熱唇堵住。不遠出有輛白色豐田已經在附近慢慢轉了好幾圈,現在悄無聲息地停在附近小商場門前空地上。夜深人靜酒精作用下情侶歪居然橫行到了馬路中間,豐田突然猛踩油門沖過來嘎然刹停,車上跳下三個蒙面大漢手持利刀。美芳背對著自然先看到,大叫一聲猛然推開阿強,一個大漢上來一腳猛然踢中她腹部摔了出去,阿強驚醒拔腿就向前跑。通常這種情況下有兩個選擇,一是往附近住宅大廈跑裡面有保安,還有很多監視鏡頭也比較光猛,再就是沖進附近停車場,利用裡面地形複雜設法躲起來。他昏醉下意識往著附近光亮的地方跑。三個大漢極為專業一人後追一人截頭,一人平行跟著他跑,跑不多遠他體力不濟被追上。
一腳被踢在腿彎上跌倒接著眾人一陣狂踢,然後抽出牛肉刀猛然亂砍。香港當年砍人興盛的年代,按照江湖規矩用西瓜刀砍人,雖然鮮血淋漓但只傷皮肉,刀頭由於是方形只能劈砍不能刺捅。如用牛肉刀刀尖細長直捅多數重傷,職業刀手通常沒有多餘動作,刺中對方後刀柄用力翻轉攪幾下,再抽出來必死無疑根本就是拿命去的。阿強怎麼也算是江湖世家子弟,感覺是牛肉刀後直接的反應是趕緊抱緊頭部,鎖緊雙膝身體拱成蝦米狀,緊抱成一團拼死不放開。那幾人一看使個眼色輪流雙手持刀,狠命垂直大力猛插下去,阿強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抱著的頭稍微鬆開身體也變軟了。幾個大漢立刻跳上豐田揚長而去,整個過程不過幾分鐘。1個小時後在舊石崗軍營附近的樹林裡,一輛白色豐田失車被放火焚燒。
美芳摔倒在遠處根本站不起來,她半撐住身子大口喘氣,掙扎著幾次想爬起來救人,驚嚇恐懼疼痛急切交織天旋地轉。不久有一輛通宵小巴經過,虧得阿強躺倒的地方光線較強,司機和幾個乘客下來報了警。美芳淚眼模糊地看到救護車警車陸續到場,她一瘸一拐地硬撐著離開了現場。回家整理了一下帶著女兒回了大陸,根本沒回湖南老家而是躲到朋友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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