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文生性不喜歡讀書,他爬上副主席的高位,是“文化大革命”不正常年代的產物,自然也沒有能力、也沒有心思思考治理國家的大事。這樣,王洪文的那點心思,除了爭權奪利以外,就用在追求生活上的吃喝玩樂上,尤其在他政途“失意”的時候,更是如此。
吃,是王洪文的一大嗜好。身居高位,他的權勢也滿足了他的這種嗜好。在北京,他將上海餐廳的廚師調到來,以滿足自己吃的欲望。在回到“基地”上海“調研”期間,王洪文把吃的這一嗜好發揮到了極致,“幾乎每餐都要喝名酒,經常要吃山珍海味,名菜佳餚,新鮮水果,時新蔬菜。什麼魚唇、鮑魚、幹貝、海參、蛤蜊、鵪鶉、野味……他想啥就要吃啥,而且要求苛刻,非要弄到不可。一次,要吃田螺,就要農村動員農民下水摸,要吃小豆苗,到生產隊組織人採摘,他要吃鮮荔枝、香蕉、鳳梨,由廣州用飛機帶來。兒子要吃石榴,也專人到蘇州去買。此外,到南通搞過蛤蜊,到寧波搞過青蟹,派人到處去買。”接待處為了保證王洪文提出的“古裡古怪的食品要求”,“有時要三輛採購車”來供應。在他外出“調研”到工廠,到農村,到部隊時,在事先通知的內容中,安排吃喝、準備名酒名菜是第一項內容。且每到一處大吃大喝之後,常常喝得酪酊大醉,醜態百出。
王洪文不僅自己好吃,而且也和那些他發跡時的造反派小兄弟們經常吃。在上海,他三個多月就宴請了一班小兄弟二十多次。在北京,如果有“小兄弟”到來,王洪文還是吃。
在北京四屆人大期間,為了招待上海代表團的一些親信,王洪文在釣魚臺擺了兩次宴席。第一次是吃中國菜。為了準備,王下令將上海著名的“莫有財”菜館的廚師接到北京。第二次專吃法國菜。王洪文特意將錦江飯店的老師傅接到釣魚臺,所用的部分原料也是專門從上海運來的。宴會的風格完全仿照國家接待西哈努克親王的規格:桌上放了很多刀叉和各式各樣的酒杯,每個人面前斟滿了白蘭地、葡萄酒、茅臺、香檳等名酒,每吃一道菜就喝一杯酒。那種排場,使參加這次宴會的人大開了“眼界”,成為以後炫耀的談資。
與吃相比,王洪文玩的嗜好更濃烈,花樣也更多。在上海,他的主要工作就是“釣魚、打鳥、下棋、玩牌、打彈子、看電影”。上海接待處的一份材料,披露了他花樣翻新、層出不窮的玩法:“他不僅白天去打獵,有時晚上也去打,專門讓人特製了聚光搜索燈。他釣魚,讓工作人員用麻油、茅臺酒和麵粉作魚餌。釣不到魚,他就挖空心思要工作人員做兩隻木框浮在水面,框裡放上青草,引魚上鉤。王洪文一貫作威作福,釣魚時,不僅要為他準備煙、茶、水果、桔子汁,還要工作人員把煙遞到他嘴裡,為他點煙,拾魚,裝魚餌、擦汗,扇扇子。”這些花樣玩膩了,王洪文就真刀真槍地玩。在上海,他到警備部隊去“發射火箭炮”。這種炮是在國防上沒有使用過的武器,一發炮彈造價1,000多元,王洪文越玩越上癮,竟然“一下發射了十二發”。玩完火箭炮,他又玩微型衝鋒槍。 在北京,中南海成立了王洪文取樂的好地方。僻靜的中南海,群鳥聚集,王洪文玩興大增。在毛澤東重病期間,王洪文擔負在中南海值班看護的重責,但竟然將汽步槍帶來打鳥取樂。打完鳥就游泳,或者釣魚,一副悠閒自得的樣子,將身負的重責棄之腦後。
與吃喝玩樂相聯繫的,就是攫取,揮霍。這一點上,王洪文也達到了肆無忌憚的地步。深受其害的上海市輕工業局在後來披露的材料中寫道:
他(王洪文)成為副主席後,串通上海市輕工業局的馬振龍,利用職權,以‘硬性索取’、‘授意試製’等手法,巧取豪奪了大型彩色電視機、紅旗牌高級照相機、高級汽手槍、高級手錶、石英電子錶、太陽能打火機、高級香煙、啤酒、糖果等大量輕工產品。就以食品一類來說,一次就拿高級雪茄煙三十五條、酒芯巧克力糖六十盒,醬菜罐頭二十多瓶。
熟知王洪文的徐景賢,知道王洪文在上海時“對坐什麼汽車,穿什麼料子的衣服,著什麼樣式的皮鞋是很講究的”。王洪文到北京後,上海就成為他攫取的東西的基地。在他的家裡,“有(上海)工交組送去的國產盒裝答錄機,有輕工業局馬振龍送去的手錶、照相機、酒芯糖、參色膠捲等,有到上海訂做的料子服,有從上海取去的獵槍”等等,應有盡有。自然,還有上供來的鈔票。
王洪文這種追求享樂的生活,甚至連他的親信徐景賢都看不過去。在對王進行了幾次勸說無效後,徐在1975年3月10日寫信向張春橋、姚文元反映。此時,王洪文仍在飛黃騰達之時,徐景賢忍不住寫信反映,可知王洪文生活奢侈浪費的程度是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