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德同志給毛主席、黨中央的信
毛主席、黨中央:
當我開始看了主席親自批發的57號文件時,對大叛徒、大賣國賊、大漢奸、大野心家林彪及其死黨葉群叛黨賣國的罪惡活動,感到很突然,並且非常氣憤。後來又看了主席批發的其他四個文件及有關文件。當從文件中看到林賊及其一夥,妄圖謀害偉大領袖毛主席時,更使我異常憤慨。真是惡貫滿盈、十惡不赦。由於主席洞察一切,及時識破了他們的陰謀,他們只好倉惶出逃,自取滅亡,罪有應得,死有餘辜。這顆埋在主席身邊的最危險的定時炸彈,自我爆炸,也是一件大好事,它使我黨更加純潔,更加偉大,更加充分地顯示出毛主席的英明偉大,這也是毛澤東思想的又一偉大勝利。
我堅決擁護主席和中央對林彪叛黨集團採取的一系列正確措施;堅決擁護中央撤銷軍委辦事組,並責令林的死黨黃、吳、李、邱停職反省的決定;堅決擁護成立軍委辦公會議和中央專案組。我一定要堅決地站在主席一邊,和全黨全國人民一道批臭這個無恥叛徒。近日來,經過反覆回想黨內兩條路線的鬥爭史和林彪其人,感到他走上反黨反革命的道路,不是偶然的。他出身於地主階級家庭。他的個人英雄主義、野心家的剝削階級烙印,在井岡山時期就有所表現。那時,黨為了武裝地方遊擊隊,從他所在的連隊裡調入,調槍枝,就調不出來。他不顧黨和革命的大局,死守著小團體不放,實際上是擴大了的個人主義。
我軍從井崗山建軍起,就建立了軍事人員服從政治委員領導的制度。他不相信政治委員的領導作用,也不接受政治委員的領導。黨派去的政治委員,他不與之合作,不服從政治委員的領導,有的甚至被他排擠出來。他只要政治部主任,好便於他獨裁。他從來就看不起他的上級。井岡山時期他當連長時,就看不起營長周子昆同志,他想辦法反對周子昆。後來他當了營長,便開始反對團長王爾卓同志。聯想到遵義會議後他帶頭攻擊毛主席、陰謀奪毛主席的權,和這次妄圖謀害毛主席,犯上作亂,圖謀篡黨,也是有他的階級根源和歷史根源的。
在毛澤東思想日益深入人心,國內外革命形勢日益高漲的大好形勢下,在他們的反革命勾當不能得逞的情況下,他們竊機向蘇修方向逃竄,看來他與蘇修及其豢養的漢奸王明是早有勾結的。抗戰時期他在蘇修養病多年以後回來(中央應當認真審查他這段歷史),便極力吹捧蔣介石有什麼「和平誠意」,並積極要求去「說服」蔣介石不要和共產黨搞摩擦。在他一再要求下,中央允許他去重慶「說服」蔣。去了一個多月,毫無結果而歸。聯想到當時王明一夥的「一切通過統一戰線」、「一切服從統一戰線」的右傾機會主義路線,看來他們是有國際背景的一路貨色。最後,我懇切希主席多多保重、永遠健康長壽,這也是全黨、全軍、全國和全世界人民的希望。
專此敬禮
余容後呈
朱德
一九七一年十月二十二日
劉伯承同志揭發林賊罪行談話記錄(摘要)
一九七二年三月二日上午
一、紅軍過了金沙江後,林賊就反對毛主席,他夥同彭德懷要毛主席放棄指揮,在會理會議上受到毛主席的批評。我當時參加了會議,毛主席批評他說,你是個小孩子,你懂得什麼?在這個時候直接跟敵人頂不行,繞點圈子多走點路還是有好處的。
二、解放戰爭時期,林賊在東北,我們正進行淮海戰役第三個階段。後到西柏坡向毛主席匯報情況的時候,就聽說,毛主席叫林彪打錦州,而林彪不聽,卻要打吉林(長春),結果貽誤了戰機,推遲了時間,受到毛主席的批評,但林賊置之不理。據說,當時羅榮桓給毛主席打了電報,承認了錯誤。林彪知道後,卻諷刺、挖苦地對羅說,你的電報寫的好,將來你有前途。
三、進關後渡江南下,當時我們並沒有請求增援,但我們的部隊到了那裡,林賊也派部隊到那裡。我們占領了廣州,他就跟到了廣州,我們到了雷州半島,林彪部隊就占領了海南島,我們到了廣西,林部也隨著到了廣西。後我們又轉戰西南,瓊州一仗把胡宗南的主力和川軍大部解決了,共九十萬人。當時,林彪要了二十五萬,三野是我們主動給的,也給了二十五萬。現在看來,林要這二十五萬,就是為擴大自己的實力。後來林彪派五十軍去成都,派五十七軍去重慶,但是他們去,不是為作戰,而是為了占地盤、收武器。在雲南也是如此,陳賡部隊占領雲南,林彪跟著也派了部隊,在敵人的退路上截擊,也是為的收繳武器。所以,現在看來,林賊搞政變是有根子的,在解放戰爭時,他就是抓權,就是積蓄力量、占地盤、擴充自己的勢力。
四、記得是在楊成武當代總長的時候,林賊曾和黃永勝在總參謀部談過一次話,在談到軍隊的重要性時,林賊說,要學蔣介石,蔣介石把一國的兵力抓住了,他就是把一個國家抓住了,這一點是值得學習的。以後黃永勝把林講的話傳給楊成武,楊當作「重要指示」又抄給總部的參謀,這樣我也就看到了。後來被林賊知道,黃永勝趕快叫楊成武毀掉了。林賊不學毛主席,卻要學蔣介石,這也是他反革命的一個罪證。
五、有一次,我到南京空軍俱樂部,裡面沒有毛主席的像,只是掛了劉亞樓的像,說他是空軍的創始人。我聯想到在東北時,劉亞樓曾把打爛了的日本飛機、國民黨飛機揀起來拍成電影,說是空軍來了。這樣就是空軍的創始人?劉亞樓死後,林彪就叫吳法憲當空軍司令,當時就有不少人反對。可見林彪很早就抓空軍了。後來他又叫李作鵬抓海軍。李作鵬在江西蘇區時是個譯電員,那時他年紀很小,但鬼頭鬼腦的不老實。陳光是一一五師副師長,後代師長,他有錯誤,驕傲,但屬內部矛盾。李作鵬假裝好友去套他,說他香港有關係,又推斷出與蔣介石有關係,因而弄得陳光自己燒死。李作鵬完全是特務手段,林彪卻為此事器重他。
六、毛主席教我們看歷史是階級鬥爭的歷史,而林彪卻對政變很有研究,專門搜集政變事例。可見他搞政變是存心已久的。劉伯承同志最後說,林彪這個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我同他幾十年,他沒說過什麼真話。這次同林陳反黨集團的鬥爭,不是個簡單問題,要心中有數,注意政策。建國以來,高饒、彭黃、劉少奇、林陳四次反黨事件,主要背景都是蘇修,所以要特別警惕蘇修的顛覆活動,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李富春同志揭發林彪的錯誤和罪行
一九七一年十月八日
一、遵義會議後反對毛主席。遵義會議他並沒有講什麼話。遵義會議後不久,他就散佈攻擊毛主席的言論說:「部隊這樣拖會拖垮,這樣領導還行嗎?」他夥同彭德懷、張聞天等一起來反對毛主席。毛主席領導勝利地渡過金沙江後,在會理會議上,毛主席嚴厲地批評了他。遵義會議剛剛糾正了錯誤路線,確立了毛主席在全黨的領導地位,他就出來反對,這是很惡毒的。
二、一九四六年三月,在東北,我聽說中央來電,為著推動馬歇爾的調處,同時阻止敵人向北前進,以利於爭取時間,創造東北根據地,要林彪指揮部隊圍攻四平,相機占領四平。但是,林彪卻集中山東調來的大部分兵力強攻四平。結果打了二十天左右,部隊傷亡很大,打不下來。當時杜聿明的新一軍正用飛機向長春運兵。在這個情況下,林彪就倉惶撤退,一直撤到哈爾濱。並準備隨時放棄哈爾濱。為此,在哈爾濱鐵路橋座上埋了炸藥,準備隨時炸橋。當時黃克誠到哈爾濱開了一個軍事會議,回來對我講了兩次,說:「齊齊哈爾站不住啦,要向北安撤退。」這是他本身的右傾,同時是林彪的影響所致。
三、他在東北土改中對「左」的政策欣賞。一九四七年下半年,東北開始搞土改。.我是七月由西滿調東北局的,八月,新華社把華北地區土改搞的村村點火,處處冒煙,貧僱農坐天下這一套都廣播出去了。東北局宣傳部長凱豐把這些也登了東北日報。我親自到雙城請示林彪、羅榮桓。而林彪說:「村村點火,處處冒煙,貧僱農坐天下,為什麼不能試一試?」幾天以後,有的地方發生侵犯中農的現象,我又打電話給前方,由羅榮桓同志回來開了東北局會議,到九月才決定取消了這種「左」的宣傳。但真正糾正是到了十月,中央頒布了土地法大綱和十一月主席對於當前幾個政策問題的下達。
四、在東北,林彪同高崗關係密切。
在召開東北局會議前,他往往先同高崗商量,然後由高崗主持東北局會議,而他是不經常參加會議的。高崗在東北想當東北王,到了中央,野心更大了,這是因為有林彪彭德懷饒漱石等人的支持。
五、他在東北和文革期間。第一,不主持東北局工作,在文化大革命中不參加政治局會議,那知他在背後搞鬼。第二,接觸中不交心,不談政治,不暴露思想。
陳毅揭發林彪
揭露大叛徒、大漢奸、大賣國賊、大野心家林彪早年的反黨錯誤和罪行
一、大叛徒林彪是一個逃跑分子。我記得一九二七年南昌起義部隊由廣東轉移到江西大庾時,林賊當時擔任第七十三團第二營第七連連長,曾經自由離隊開小差向梅關方向逃跑,後來又中途折回,表示願留在部隊不走了。並向我說,沿途老百姓搜腰包、打人,有時候殺人很厲害,不能跑了。這說明大叛徒林彪動搖逃跑,但又走投無路,才不得不去而復返,重新回來。
二、大叛徒林彪一貫利用封建關係,任用私人。林賊早在擔任第七連連長時就任用他的表弟擔任勤務員,把連隊伙食費一百二十元毫洋交其表弟背管,結果該犯背款潛逃投敵。紅軍在井岡山會師後,一九二八年在某次戰鬥中紅軍又將其表弟俘虜過來,林賊竟敵我不分,又重用該犯在團部當勤務員,讓他背蔔殼槍出入團部,被團領導發現趕走。這說明大叛徒林彪任用私人搞死黨的行為不是自今日始。
三、林賊口頭上擁護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實際上早年就一貫破壞紅軍紀律,經常同勤務員等一夥親信吃吃喝喝,每到一地總是抓老百姓的雞吃不給錢。經批評後有所收斂,但不久仍然舊病復發。
四、紅軍第四軍由主席率領從井岡山向贛南作戰略轉移時,占領大庾城後,由二十八團擔任新城、贛州方向的警戒。不料黃昏前遭敵突然襲擊,發生戰鬥。記得當時主席曾去前沿陣地觀察作戰形勢,發現二十八團未組織認真抵抗,邊打邊退,林賊帶著隊伍在後跑。主席即指示他一定要組織部隊打好這一仗,擊退敵人,否則對以後轉移很不利。林賊對主席的指示根本不理,竟從主席身邊一衝而過,搶先跑往安全地帶,只管自己安全,不顧主席面臨敵人追擊的危險。我當時在場,叫住林彪無論如何不能走,他也不理。幸得後面有一些部隊打退了敵人的進攻,才保證了主席的安全。這是大叛徒林彪臨陣退卻,不顧主席安危的一樁嚴重罪行,說明他對主席沒有任何無產階級革命感情。這件事對我印象很深。
五、大庾戰鬥後,當晚在距大庾四十裡的楊梅整頓隊伍時,發現二十八團黨代表何挺穎在戰鬥中負傷。主席要我去告訴林彪要很好照顧何,設法把何抬走。我找林彪傳達了主席的指示,並說明何是從三十一團調來的好同志,無論如何要照顧好把何挺穎抬走,否則會影響兩個部隊的關係。林賊當時滿口答應,但事後何挺穎竟被拋棄。其實當時把何抬走不是不可能的;何挺穎被拋棄,林賊負有很大責任。這是林賊只顧自己,對階級弟兄、對戰友毫無革命感情的又一表現。
六、尋鄔圳下戰鬥中軍部遭敵襲擊,毛主席和朱德同志受到極大危險。當時林彪所部擔任警衛,軍部受襲擊,林賊沒有掩護軍部,自己早就上山去了,因此對軍部受襲負有很大責任。事後我批評他,他不承認,反而推卸責任,詭辯說軍部要他帶隊伍早到羅浮嶂,沒有給他掩護軍部的任務。林賊只顧自己,不顧領導同志的安危早年就已有暴露。
七、在圳下戰鬥後,我軍處於非常困難的境地。我記得前委曾討論了敵人可能前堵後追,發生建制被打亂的情況,決定如遇此種嚴重情況,隊伍可以分三路行動,由主席率三縱隊為一路,朱德同志率二縱隊為一路,我和林彪率一縱隊為一路。但當時幹部戰士都不願分散。幾次決定分散行劫,總是分不散。這體現了幹部戰士對領袖和領袖對幹部戰士的無產階級的革命依存關係和戰鬥團結。彼時此種情景,非常動人,至今令人難忘。林賊面對此種局勢,消極悲觀,曾多次鼓動我把隊伍拉開,不要走原定路線,而另走一路,把毛、朱摔開,說是和毛、朱在一起目標太大,不利於保存隊伍和脫離敵人。當時我沒有同意,隊伍沒有拉開。林賊不顧革命大局,企圖擺脫領導,使領導同志陷入困境而自求脫身的陰謀未能得逞。
八、四軍七次大會剛剛開過不久,主席提議從紅四軍每個連撥一個班加強閩西的地方武裝,以便成立第四縱隊。林賊竟然當場帶頭反對主席的提議,以致主席的正確主張未能實現。這是林賊從本位主義出發,反對主席主力和地方兼顧的正確方針的嚴重罪行。
九、一九二九年彭德懷從井岡山突圍出來在余都同主席會師後,主席仍讓彭德懷回井岡山恢復工作。隨後四軍部隊到達瑞金,主席觀察全國形勢,認為江西的形勢最為成熟,提出一年爭取江西的計劃。林賊很羨慕彭德懷到處打遊擊,反對主席提出一年爭取江西的計劃,認為不能說全國和江西革命形勢很快就會到來,說是江西福建的老百姓不願當兵。林賊消極悲觀,很怕敵人尾追,主張分散打遊擊。主席一直耐心對他進行教育。四軍九次大會後,主席給他寫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一封長信,批評了他的消極悲觀,對革命喪失信心的錯誤思想。這封信油印後在部隊和地方廣為散發,對指導當時的革命鬥爭起了極大的作用。可是在一九四八年林賊卻抵賴從來沒有看到過這封信。主席英明偉大,很早就抓住了他的本質,這封信對他自命一貫正確不利,所以他竭力抵賴。這說明大叛徒林彪對主席極不老實,耍兩面派,是反對主席的又一次大暴露。
十、一九二九年十一月我從中央回來,首先到林彪所部去,林賊問了我去中央的情況,我講了中央要我負責歡迎毛主席回部隊。我也問了他部隊情況,他說幾個縱隊司令員團結得很好,那批政治小鬼都被打下去了。林賊把政治工作人員誣衊為政治小鬼,說明他是一貫反對政治工作的。
十一、紅軍打梅縣失利後,隊伍開到上杭、長汀之間的官莊。當時的主要任務是歡迎毛主席回部隊,來統一全黨全軍的路線,應付全國大發展的局勢,推動全國革命的大發展。林賊卻要求前委開會,討論他的分散打遊擊的主張。林賊在會上反覆強調他在永定、上杭之間分散打遊擊的經驗。前委會上爭論很激烈,林賊的主張未被通過,但仍堅持保留意見。林賊一貫主張分散打遊擊,這是對全國革命悲觀失望的表現。
十二、四軍九次代表大會後,在毛主席的正確路線指導下,全軍團結,氣象一新。毛主席和前委率二縱隊在龍巖、大小池、古田一帶與閩西地方負責同志討論安排地方工作。林彪的一縱隊和三縱隊在新泉、朋口、長汀一帶做群眾工作。林賊聽說江西敵人要從瑞金方面向閩西進攻,不請示主席和前委,即拉起隊伍向江西逃跑。後來,主席率二縱隊經清流、寧化、歸化、廣昌到寧都的東韶才跟上一三縱隊。事後我批評林彪在九次大會後竟然不請示,擅自決定分兵行動是錯誤的,林賊死不承認。林賊聞風而走,不請示、不報告,是嚴重的無組織無紀律行為,是分散逃跑的又一罪行。
十三、一九三二年第四次圍剿前,我當時在江西軍區工作,聽前方來人講,三軍團彭德懷部曾發生第二師師長郭丙生叛變投敵事件,部隊情緒不高,在小元會議上林賊和彭德懷都要求脫離主力部隊分散打遊擊。此事我只聽說,未親見,還可以核實。但林賊一遇困難就想離開主力分散打游擊,這種主張確是一貫的。
十四、一九四四年我在延安時,同林賊接觸不多,有一次我問他第三國際情況,林賊大肆吹噓季米特洛夫、曼努也爾斯基、艾爾寇裡(即義大利的陶裡亞蒂)等人,說這些人表面上是老先生,實際上本事很大。林賊這樣吹捧這些人,同這次倉惶出逃可能早有歷史根源。
十五、還有一次林賊向我大肆攻擊延安的搶救運動,認為搶救運動中審查葉群是暗害青年,他大講葉群的好話。林賊這次叛國投敵,更證明瞭當時審查葉群是對的,可惜沒有審查清楚。
以上是我現在能夠回憶得起來的林賊的一部分罪行。從以上事例中看出,林賊早年就多次反對過毛主席,在革命的緊要關頭,對中國革命消極悲觀,曾多次動搖逃跑,企圖分裂紅軍。林賊為人陰險,耍兩面派,培植死黨,專搞陰謀,也是一貫的。此次發展到妄圖謀害主席,叛黨叛國,並不是偶然的。我不否認林彪在主席和黨中央領導之下曾做過一些有益的工作。一九二八年湘南進軍,我是犯了錯誤的,林賊在桂東一仗還是打得對的;紅四軍七次大會上我是反對毛主席的正確路線的,林彪是寫信支持毛主席的,這也是歷史事實。在揭發林賊罪行時,我不否認我在歷史上所犯的這兩次大錯誤,和文化大革命運動中所犯的嚴重錯誤。以上揭發的事實,提供參考。
聶榮臻揭發林彪
我對林賊是有一個認識過程的。過去在蘇區和在長征時的印象,覺得他年青,世故不多,打仗還肯動腦筋,但個人英雄主義突出,從不接受批評,更不肯自我批評;在關鍵時刻,並不是忠於毛主席的,而是反對毛主席的;教條宗派集團、彭德懷、張國燾等拉他的時候,他是「實用主義」的,想投靠。平型關戰役後,就分開了,以後接觸不多。全國解放後,他長期養病。第一次廬山會議後,他主持軍委工作,打著紅旗反紅旗,調子越來越高,巧妙地掩蓋了他野心家、陰謀家、反革命兩面派的真面目。同時,由於我自己一頭紮到科技業務堆裡,沒有很好學習主席著作,路線覺悟低,看不出問題,因此,還誤以為他擁護毛主席,宣傳毛澤東思想。所以,在軍委工作中,我對他是尊重的,支持的。八屆十一中全會確定他為接班人,自己是擁護的。雖知道他在歷史上犯過錯誤,但認為當時他還年青,經過主席長期教育,可能已經改正,同時,歷史上他也做過一些工作,因此,對他作為接班人是沒有懷疑的。九屆二中全會,從陳伯達、黃、吳、葉、李、邱的罪行中,感到可能與林彪有關,但絕沒有想到他這樣陰險,這樣仇恨毛主席,要陰謀殺害毛主席,叛國投修,做可恥的漢奸賣國賊。現在真相大白,真是驚心動魄,令人憤慨萬分!
這個野心家、陰謀家自我表演,自我爆炸,自作結論,自作處理。由此,更深切感到主席英明偉大,洞察一切,使這場反革命政變徹底破滅,這是我黨歷史上的一件大好事。從五十年來的親身經歷來看,凡是要分裂黨,搞陰謀,反對毛主席的,絕沒有好下場,這是千真萬確的真理。野心家、陰謀家賣國賊林彪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的部分罪行,自一九三二年春至一九三六年五月,我同大叛徒林彪同在紅一軍團,他任司令員,我任政委。據我回憶,在這一段期間,特別是在長征中,幾個關鍵時刻,林賊先是夥同教條宗派集團和彭德懷,後是與張國燾默契,反對毛主席。主要事實是:
(一)打漳州後,林賊在籌款中支持過「左」行為。
一九三二年春紅一軍團成立後,毛主席率一、五軍團南下,入閩打漳州,整個戰役都是毛主席親自部署指揮的。打下漳州後,在漳州、漳浦、石馬一帶籌款,執行主席指示的正確的經濟政策,商店沒有關門的。比如,對陳嘉庚派款,他不願交,我們只沒收了相當於派他款項的貨物,公平合理,絲毫不加,陳嘉庚事後還說了我們的好話。但在主席離開之後,林賊就支持紅三軍高自立等人在漳浦地區搞過「左」的行動,對不願交款的,拉到大街上非刑拷打,說是給群眾作個樣子看看。弄得有的鋪子關門,小資產階級不同情,甚至工人、農民也有疑慮,政治影響很壞。我提出要糾正此種做法。林賊卻支持高自立的做法,說不這樣做就搞不到錢,沒有錢就不能打仗,置紅軍的政治影響於不顧。這一爭論,一直到開軍團政詒工作會議,我們從漳州回來才了事。
(二)林彪支持教條宗派集團,鼓吹「短促突擊」。
一九三四年,進入第五次反圍剿時,教條宗派集團反對毛主席的軍事路線,提倡所謂「短促突擊」與敵人拼消耗,這在戰略、戰術上都是錯誤的,使我軍完全陷於不利地位。那時林賊發表了一篇《論短促突擊》的文章,支持李德,深受教條宗派集團的欣賞。這不僅僅是軍事路線上的問題,也是林賊向教條宗派集團的一次政治表態。
(三)長征途經廣東樂昌、九峰山地區時,林彪不顧大局,不執行軍委命令,只想自己跑掉。一九三四年十月間;中央紅軍開始長征。彭德懷走右翼,我們走左翼。我軍先後從信豐、安遠間突破蔣匪第一道封鎖線,從城口突破第二道封鎖線,此時,廣東軍閥部隊開赴樂昌一線阻截我們。當時一軍團的任務是,經樂昌北面的九峰山突圍,並派一部兵力控制該山要點,以掩護後續的九軍團和中央縱隊。林彪此時卻不顧大局,只圖自己跑掉,主張不占九峰山,從山下大道經樂昌率部隊逃出去。我不同意林賊的意見。
那時,粵軍坐火車,我軍走路,怎能跑得過人家?如走樂昌,必然會碰上,我們是先頭部隊,負有掩護任務,不應只顧自己走平原,跑掉就算數,如不控制九峰山,敵人把後續部隊截住,會造成很大的損失,破壞長征的計劃。後左權提了個方案,派一連人先去偵察。部隊繼續沿九峰山前進,控制了要點,掩護了後續部隊,勝利進到宜章。後據偵察,敵人當時已進樂昌,如按林賊那種跑法,將使我九軍團和中央縱隊陷於極端危險的境地。林賊只想跑掉,置後續部隊的安危於不顧,其惡劣品質令人憤慨。
(四)遵義會議前和遵義會議中,林賊態度曖昧。
在毛主席領導下,一、二、三次反圍剿獲得了偉大勝利;第四次反圍剿因主席軍事思想深入紅軍中,教條宗派集團的瞎指揮也還沒有能夠徹底貫徹,也取得了勝利。從第五次反圍剿開始,由於教條宗派集團的錯誤指揮,我軍處處被動,招致失利。部隊幹部對教條宗派主義的危害逐步認識了,要求主席重新出來領導。一九三五年一月初,我軍進入遵義城,一月八日就開了有偉大歷史意義的遵義會議,確定了毛主席的領導,從此中國革命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是我黨歷史的偉大轉折。記得在進軍遵義途中,我因腳壞了,坐擔架,王稼祥那時也坐擔架,我們兩人就經常一起談,認為博古、李德等人不行,必須改組領導,要毛主席出來領導。而林彪無論在遵義會議前和在遵義會議上,都沒有講什麼話,他的態度是曖昧的。現在聽說有人為林賊鼓吹,說他在遵義會議上作了什麼重要講話,還到處設法搜集他那個所謂「重要講話」,這完全是偽造歷史。從以後一系列事情來看,林賊這個兩面派,當時的真實思想是反對毛主席的。
(五)過金沙江後,林賊公開寫信,要求撤換毛主席。
遵義會議後,本擬過長江到四川。後來,打土城,彭德懷在前面指揮,沒有打好,部隊傷亡較大。蔣介石調集他的嫡系部隊及川、黔、滇、湘幾省軍閥部隊拼命堵截。當時我軍作戰疲勞,如果一直往西渡長江,敵人追過來,沒有船,我們就要被消滅在江邊。主席料敵如神,英明地改變了原定渡江計劃,折向滇東北紮西(威信),各省軍閥部隊及蔣匪嫡系拼命尾追,敵人後面空虛,主席就指揮我們轉過頭來二渡赤水河,乘虛占領桐梓,再次進入遵義,又轉向仁懷,三渡赤水,佯攻貴陽。主席的英明指揮,使蔣介石幾十萬大軍處處聽我們的調動,蔣介石慌忙親自到貴陽督戰。
可是我軍突然調轉向黔南前進,在貴陽、龍裡(龍雲的部隊駐在這裡)之間直插雲南,把敵人遠遠甩在後面,於五月初巧渡金沙江。這是長征中的決定性勝利,是毛主席軍事思想和主席英明指揮的偉大勝利。正是我們在貴州一帶兜圈子的時候,林彪、彭德懷把主席這一英明的戰略指揮誣衊為會拖垮部隊,他們互相呼應,反對毛主席的領導。那時以三軍團為大本營,博古、張聞天經常去;李卓然因五軍團擔任長征後衛,對主席不滿;這幫教條宗派集團的傢夥們糾合在一起,煽風點火,刮出一股要撤換毛主席的領導,把彭德懷捧上臺的妖風。
一軍團的朱瑞(當時是一軍團政治部主任),也是教條宗派集團的成員。渡過金沙江後,在會理地區林彪就吵吵嚷嚷了,說這樣下去不成,他一到宿營地就給彭德懷打電話,說:「現在的領導不成了,你出來指揮。」我當即批評他說:「你是什麼地位,你怎麼可以指定總司令,撤換統帥」林彪打完電話,即寫信給主席,狂妄地要求主席下臺,並要我簽名。我拒絕簽名,和他吵起來了。我說:「革命到了這樣緊急的關頭,你不要毛主席領導,誰來領導?!你剛參加遵義會議,現在又反對遵義會議。你跟主席那麼久,在主席領導下,前幾次圍剿都粉碎了,你應該相信主席,只有主席領導才能挽救危局。我們兩人爭吵時,左權、朱瑞、李卓然、羅瑞卿在場,他們都沒有說話。林彪不聽勸告批評,自己個人在信上簽字就送走了。後來,主席在會理會議上嚴厲批評林彪,說:「你是個娃娃,你懂得什麼!
(六)一、四方面軍會合後,林彪在對張國燾的鬥爭中消極動搖,想投靠張國燾。在主席英明領導下,我中央紅軍巧渡金沙江,通過彝族區,從安順場搶渡大渡河,翻夾金山,到懋功地區,一方面軍與四方面軍會合。我懷疑,當時是李卓然把遵義會議前後情況告訴了張國燾。從張國燾那邊就傳出消息,說一方面軍也不團結,他抓住了林彪、彭德懷在遵義會議後反對毛主席的空子,想拉攏一、三軍團,陰謀吃掉中央紅軍。在兩河口會議以後,次日晨,張國燾請我同彭德懷到他那裡吃早飯,飯後就說要撥兩三個團(實際是兩個營的樣子,不到一千人)給我們。當時就感到張國燾在拉攏了,出來後我還問彭德懷,張國燾此意何在?
彭德懷說,撥兵你還不要,他沒有正面回答。後頭,我們到了毛爾蓋,到巴西、阿西,在主席那裡開會,成立總指揮部,右翼總指揮是徐向前同志,我們都歸右翼指揮。一天我同林彪到右翼指揮部去接受命令,吃晚飯後,陳昌浩說:「林彪同志可以先回去,聶榮臻同志留下來,要談一談。」我留下後,陳就問我對遵義會議和會理會議的看法,還要我表態。我說,這兩個會議我都參加了,我都擁護,都贊成,早巳表過態。後來,沒有談出什麼,我就回來了。我曉得,陳昌浩的意思是要威脅我表態反對這兩次會議,反對毛主席。為什麼陳昌浩要我留下表態,而不要林彪表態呢?因為他們知道林彪和彭德懷反對會理會議,反對毛主席,是不成問題的了。
後來,在阿西、巴西地區時,張國燾從阿垻來電,要我們過阿垻西進。事後才知道,張國燾那時還密令陳昌浩,如一方面軍不從,可相機處理,危害中央。葉劍英同志當時在四方面軍任參謀長,把密電內容報告了毛主席,主席毅然決定一、三軍團和中央直屬隊立即出發,向甘肅前進,脫離險境。這是我黨歷史上又一次驚心動魄的鬥爭。有一天,我對林彪說:「我們不能走阿垻,部隊再也不能在草地拖了,還是主席講的,要快出草地,去陝甘。」當時聽說張國燾還有一個方案,把林彪調××軍,把我調三十一軍任政委,命令尚未發出。
我說,我們要注意,張國燾存心要把我們吃掉。當時林賊對我說:「你就是宗派主義。」我說:「什麼是宗派主義啊?這個問題要警惕,張國燾是一貫和主席、中央思想是不一致的,這是路線問題啊!」林賊說:「什麼路線問題?他路線不對,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呢?我們有幾個人哪。」我說:「蔣介石人更多,那蔣介石的路線更正確?!」我始終懷疑,那時林彪是被張國燾挖了牆腳的,他是想投靠張國燾那邊的。當然,由於主席斷然處理,使得張國燾的陰謀沒有得逞。
(七)林賊到陝北之初,想離開毛主席,到陝南打遊擊。毛主席領導紅軍勝利到達陝北後,林彪仍心懷不滿,悲觀失望的情緒有時流露出來。一九三五年冬在宜川,林賊多次表示要帶一部分部隊離開陝北,到陝南去打遊擊。這說明林賊離心離德,想離開毛主席,另創一個天下。
(八)大相寺會議上,林彪不檢查自己的錯誤。紅軍東征時,主席來電要我們撥些新兵給十五軍團。林彪接電報後,說:「有×的幾個兵」,當場把電報一摔,態度很不好。我拿過電報一看,即問彭雪峰等的意見。彭雪峰當時正在做恢復三軍團的夢,不同意撥。問下麵,下麵叫困難。我自己的思想也是本位主義的,想少撥或不撥。因此,我們回了電報,要求不撥。大相寺會議上,主席批評我不顧大局,本位主義,這是完全正確的批評,對我教育很深,同時教育了全軍。我是政委,在這個問題上要負主要責任。但林賊在會上卻一言不發,不作自我批評。
(九)大相寺會議後,一九三六年五、六月間,林彪調紅大工作,臨走前與我談:「我們在一起搞了好幾年,現在分手了。過去我們的分歧,你是從組織上考慮的,我是從政治上考慮的。」我說:「我們爭論的是政治問題。這些問題扯幾天也扯不清,以後再談吧!」沒有談下去。可見林賊對會理會議的批評,一直是心懷不滿的。從以上事實,足以說明林賊在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就幾次反對毛主席。一直到這次,發展到妄圖謀害毛主席,投敵叛變,成為我黨歷史上最大的個人野心家、陰謀家、大叛徒、大賣國賊,這不是偶然的。這顆定時炸彈自我爆炸,自作結論,自我處理,死有餘辜。這是一切反黨野心家、陰謀家、賣國賊的必然下場。
肖克揭發林彪
本月二日我聽了關於大陰謀家、野心家、叛徒、賣國賊林彪問題的傳達,感到極端的痛恨。林彪竟敢對我黨我國及全世界人民敬愛的毛主席,多次企圖進行謀害,在逆謀不逞,又另圖逃到南方另立中央,勾結帝修反,發動反革命的內戰,用心之毒辣、陰險,較之老叛徒陳獨秀、張國燾及漢奸賣國賊王明等,大有過之無不及。
我黨建立以來十次大的路線鬥爭,林陳路線是最大的一次。林彪及其一小撮死黨的叛黨叛國,其敗亡之速,結局之慘,也超過以前任何叛徒和賣國賊。
偉大的領袖毛主席在處理這一反革命事變中,事前觀察中央內部和黨內階級鬥爭的具體動態,察事機於微末,今秋南巡,再一次提出「全黨幹部,要搞馬克思主義,不搞修正主義;要團結,不要分裂;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陰謀詭計」,啟發各地同志,提高警惕,所以沒有釀成大變。事變發生後,措施得當,使全國秩序如常。這就再一次證明毛主席的英明偉大;證明經過五十年鍛鍊的黨,是偉大的黨!光榮的黨!正確的黨!也再一次證明任何叛徒、漢奸賣國賊,職位越高,名聲越大,就垮得越快,垮得越慘。歷史的辯證法就是如此。林彪就是在這歷史的審判台前,宣判了死刑──倉惶出逃,狼狽投敵,叛黨叛國,自取滅亡的。
(—)林彪是不是一貫正確、完全正確和一貫高舉毛澤東思想偉大紅旗的?中央通知指出了林彪歷史上幾個大錯誤「土地革命初期對革命前途悲觀失望,毛主席曾寫長信教育他;遵義會議後帶頭攻擊毛主席,妄圖奪毛主席的權;解放初期夥同劉少奇反對毛主席抗美援朝的主張;文化大革命中提出「帶槍的劉鄧路線」等反毛澤東思想的反黨亂軍主張等,這就足以說明林彪並不是一貫正確和完全正確的了。除中央已指出的外,就我所知道的揭發於下:
一、南昌起義失敗後到湖南起義途中企圖逃跑。
南昌起義失敗後,林彪所在的二十五師由三河壩向湘南轉移,林彪曾企圖逃跑。這是一九二九年夏林彪無意中漏出來的。那時在閩西,有次我和支隊黨代表高靜山(早已去世)到縱隊司令部,見到林彪。我們談到陳毅同志(時陳已由第一縱隊黨代表調軍政治部主任),林對陳有牢騷,氣憤的說:陳毅這個人非常專橫,愛罵人,我們前年從三河壩退下來,就想跑的,但怕抓住槍斃云云。
二、我軍一九二八年秋去湘南回井岡山後,有一天耿凱(長征前犧牲)同我說:「林營長在郴州發了筆洋財,打開郴州,×××(忘記他說的什麼人了──肖注)搞到五筒光洋,兩百五十塊,七個金戒指,正碰上他,就被他拿去了……」我說沒有歸公?耿說:「歸什麼公!」這件事在一九二九年得到證明。有一次我們談到大庾縣打敗仗,林無意說出,從大庾撤退,挑夫丟了他的小箱子,裡面有一百多塊錢,七個金戒指都丟了。我以前聽耿凱講過他發洋財的事,他講的錢數雖然不對(隔了半年用了些),但七個戒指是對的。耿凱的話就證實了。林彪在郴州大發洋財,是在毛主席宣佈三大紀律三個月之後。耿凱和我都有同感:你並不那麼老實呵!
三、林彪的右傾觀點,在紅四軍下井岡山前就開始了。部隊各級黨委討論下井岡山的時候,林彪多次講:「現在邊界很困難,只有紅米南瓜是不行的,一定要打出去,不然,就沒有辦法維持」。他在白露的大會上也這樣講過。林的思想和毛主席是對立的,毛主席是為了到贛南廣大地區開展廣泛的遊擊戰爭,林是從「沒有辦法維持」和不滿意吃紅米南瓜的右傾思想出發的。這和當時有人說「紅旗到底打得多久」的右傾觀點差不多──詞句不同而已。下山之後,林還是悲觀失望,甚至反對毛主席在一定時期內奪取江西的方針。
四、林彪的軍閥主義。在井岡山和粵、閩、贛邊遊擊的時候,他很強調軍官職權,對政治機關、政治幹部是不重視的。一九二八年冬初毛主席、前委派何挺穎為二十八團黨代表、團委書記。這時林在後方休息,不久回隊,召開軍官會議,林不同何商量,也不安排何在會議中的議程,也不向大家介紹(何來不久,沒有同全體幹部見過面),而由他個人主持講話,讓何坐冷板凳──和我們一般幹部坐在下面聽訓。林講得長,講完就散會,林對何的態度,我們有些不滿,會後就議論過。何挺穎善於工作,來了不久,二十八團幹部對他有好印象,但林對他平淡,或者說不大順眼,大庾之戰,何受重傷沒有派人抬,夜間從馬上跌下,被馬踩死。何之死,和林平常對他的態度很有關係。三十一團的同志知道後很氣憤,有人說:何黨代表如果在三十一團,就死不了(何原為三十一團黨代表)!
林彪既強調軍官職權,也就片面的強調行政權力,特別欣賞「層層節制」這句話,並解釋說:營長就是管好四個連長,連長就是管好三個排長……。他不接近士兵和下級幹部,從來不和下級漫談,說句笑話。他說「帶兵要嚴,以菩薩心腸,行霹靂手段」。一九二九年夏在閩西之虎岡,縱隊司令部勤務員某(湖南宜章人,我在宜章農民團當連長時計程車兵),拿了老百姓一點什麼東西,林叫來問了幾句,立即拔手搶打死。那年十二月在古田,第一支隊部有個炊事員偷了老百姓一雙鞋,查獲後該支隊支隊長王良、政委李賜凡向林面報,林立即指示要執行紀律,由支隊槍斃了。一九三0年夏由汀州出發打南昌、長沙,我用舊軍隊觀點向他建議,說我縱隊是閩西來的新兵,要實行連坐法,提高戰鬥力,他說你做做看,我就在三縱隊實行。由於我軍有黨的領導和士兵多數是得到土地革命利益的農民,有階級覺悟,經打長沙和吉安諸役,戰鬥力很快提高。他錯誤的認為是連坐法效果好,第一次反「圍剿」就在紅四軍推行,並美其名為「革命的連坐法」。一二次反「圍剿」勝利後,紅軍戰鬥力普遍有顯著提高(其他部隊並沒有實行連坐法),才不講了。
五、一九四五年夏在延安召開的華北座談會,當批評彭德懷在臨汾召開的華北局及八路軍軍委分會傳達中央的十二月會議錯誤時,林說他當時對會議中強調運動戰的傾向是不同意的,我回憶林當時並沒有這個主張,休息時就詢問其他參加會議的同志,都說無此印象。過了兩天,有人拿出會議的個人記錄來,林同樣是同意十二月會議,同樣是強調了運動戰。林彪見到記錄,不老實承認,作懷疑狀,但也無法辯解,我們很不高興。
六、一九四九年夏,長沙和平解放後,國民黨以桂軍為主還有二三十萬軍隊在湘南及廣西佈防,毛主席兩次來電指示對桂系作戰要實行戰略大包圍,以主力由北向南,主力之一部由黔東南插入廣西西北,並令第二野戰軍陳謝兵團,由廣州沿西江入桂配合,這本是戰勝最陰險狡猾的軍閥白崇禧而戰術上也較靈活的桂軍的最正確的戰略方針。但林彪遲遲不執行。他熱衷於在湘南從戰術上抓敵人,隊伍在熱天多方機動,才在衡寶線上抓住敵人三個師一個團。雖然消滅了這個敵人,但敵人主力退到廣西,以後找不到從戰術上抓敵人的任何機會了,又停了一個時期,林彪才死心,才執行毛主席戰略大包圍的方針。以三十八和三十九軍由黔東南翻過大圖山入廣西西北部,陳謝兵團沿西江入廣西,五個軍由湘南入廣西,形成戰略大包圍。白崇禧三面受敵,戰略上完全處於被動地位,步調亂了,只五十天,對桂系作戰就基本上結束了。我認為林彪對毛主席的湘桂作戰的指導方針是沒有執行的,至少是大打折扣的。
七、衡寶戰役將結束,關於敵軍兵力有兩個不同的情報,一個是第七軍三個師及四十六軍之三十八師,一個是第七軍全部及三十八師一個團,戰鬥剛結束,還弄不清楚,林立即上報消滅敵四個師一個軍部。後桂軍沿湘桂邊佈防,發現三十八師在全縣附近。我曾向林說過,他說不可靠,竟不更正,我不好再說了。我認為大規模的戰爭,多消滅一個師,少消滅一個師,無關大局,但為什麼要作誇大的報告呢?我感到林彪在戰果未明之前則要功,既明之後又要面子,這是很不老實。前述諸問題,時間長了,同時林彪為黨做過一些有益的工作,也就不注意或慢慢忘了,直到林彪問題傳達後,才慢慢回憶起來。
(二)林彪對自己的錯誤,從來是採取諱疾忌醫、老虎屁股摸不得的態度,我同他幾次工作,也和他多次一起開會,從沒有看到他作過自我批評,也不准別人批評,別人批評就打擊報復。土地革命初期,謝唯俊(到陝北犧牲)對他提過意見,林兩次在縱隊委員會借謝不戴帽子斥之為不講軍風紀,謝那時在第一縱隊當政治部主任,林常為難他,他感到不好處,此事當時代理軍委書記熊壽祺(一九三○年夏派到上海中央聯絡,被捕,脫離關係,解放後才回來)曾問過我。又如一九五○年鄧子恢同志由京回漢口,在中央局會議上傳達中央意見,認為中南局在一九四九年夏提出中南地區中心工作應放在鄉村的口號是錯誤的,我發表了同意中央的意見,林不說中央不對,而說我是錯誤的,是否定一切。會開了幾天,沒有明確結論就結束了。從此,林彪對我很不滿。有人說一九五○年我調軍委,是林不滿意的結果,不知確否。但林在一九五一年冬以不滿的態度同我說,我在中南局的發言是錯誤的,是資產階級思想。我感到黨員在會議中提意見甚至是錯誤的意見也是許可的,而林就是不行。
這都是打擊報復(漢口這件事,我思想上長期沒有解決,直到六九年秋才作了檢查──見一九六九年十一月中旬報中央的《歷史思想總結之八──在四野工作中的問題》,是否正確,當再考慮)。土地革命時期向他提意見是不容易的,更不用說批評了。會議時擺出一付主宰者的面孔,令人不安,甚至害怕。他對錯誤不作自我批評,又不讓別人批評,這是封建主義、資產階級權威思想,極端的個人主義、唯心主義。以後在主席長期耐心的教育下,有所改進,但在社會主義革命最後消滅剝削制度和清除一切舊東西的時候,潛伏著的東西又發作了,並惡性發展了──墮落到要篡黨篡軍,用黑幫特務手段謀害毛主席,妄圖分裂我黨我軍,發動反革命的內戰,一直去當漢奸賣國賊。不瞭解他歷史情況的,固然會大吃一驚,就是基本瞭解他或瞭解他若干情況的,也不能不吃驚。因為在十次大的路線鬥爭中,林彪是個假話說盡,壞事做絕,是最陰險、最狡猾、最毒辣的──我也送給他幾個最字吧!
(三)林彪長期以來,以一貫正確、完全正確自居,大造輿論,特別是文化大革命以來,幾乎無孔不入。在江西時期,他自吹是最沒有封建思想的人。七大時冀察晉代表團有人說他一貫正確,我們有些人雖然知道他在土地革命初期對革命前途悲觀失望;遵義會議後在渡金沙江及會理會議時期帶頭反對毛主席等,但沒有人講。七大後在延安召開的華北座談會,林彪批評彭德懷,但不涉及彭在會理會議時期的錯誤,也就是為了隱蔽自己這個錯誤。而在另一場合,卻說自己在臨汾會議是正確的。爾後直到主持軍委工作,尤其文化大革命後,地位更高,名聲更大,他還和以前一樣,不作自我批評,當然也不准別人批評。加以有些趨炎附勢之徒的吹噓捧場,於是「一貫正確」、「完全正確」、「最」……的美名,就在全黨全軍全國完全合法了,寫文章、講話不按這個框子是不行的,並在全國作了大量宣傳,一般幹部、黨員,群眾,只知道他的好處和吹捧騙人的部分,根本不知道他的錯誤和偽造的歷史。
去年十、十一月我參加江西省老幹部學習班,經南昌、吉安、井岡山,又到寧岡,永新、萍鄉、安源、韶山、文家市、高安等地,各地展覽館和宣傳材料,有許多是宣傳林彪的,而且口徑都差不多或一樣,內容有不少是偽造、吹噓、騙人的。諸如:把林彪列入南昌起義第二號領導人;林彪率領南昌起義剩餘部隊到井岡山與毛主席會師;湘南起義部隊到井岡山會師,是林彪首先和毛主席見面的;一九二八年七溪嶺之戰,林彪召集戰地會議,提出三猛戰術,消滅楊池生師;一九二八年八月林彪率一營在桂東消滅進攻之敵(我們打得猛勇,卻是一個敗仗);在井岡山挑穀上山並找到了他的休息地點,其實他沒有參加。一個團長身體不大好沒有參加,是無可非議的,但不能作假。諸如此類,我只在瀏覽一下後記到的一點點。至於文化大革命中流行的宣傳,有些更是笑話,如說蘇德戰爭爆發史達林召開軍事會議,林彪不同意他們的意見,史達林聽了林的方案。小學一至十冊都有林彪的語錄、文章,有些地方還徵詢林彪的住地、住房及室內陳設,大概準備和毛主席並列。
收集編造前述材料的人,大多數是好人,尤其年輕人,不知道林的黑暗面,形上學看問題。《林副主席指示》的編者的話,僅末尾一小段,就用了二十個「最」字。只要看到好的,輾轉傳抄,人云亦云,不加調查,不加分析。也有些人是甘心抬轎子、當吹鼓手,甚至有野心想向上爬的,這兩種人必須區別。林彪雖已敗亡,但多年來造輿論很深很廣,超過十次錯誤路線的任何一個頭子。又利用中央、毛主席給他的職權,大搞宗派,並成立十分秘密的法西斯特務組織,妄圖控制全黨全軍。林在北京方面的死黨,雖已一網打盡,但百足之蟲,雖死不僵。為鞏固無產階級專政,教育人民,特別是幹部,他的毒放到那裡,就要消到那裡。建議把他那些偽造、吹噓及誇大的材料,整理公之於眾,徹底肅清他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