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人對軍閥韓複榘還的印象,大概是通過侯寶林的相聲《關公戰秦瓊》,諷刺民國時期軍閥的愚蠢和無知。實際上這是另一軍閥張宗昌的故事,韓複渠本人上過6年私塾,粗通文墨字也寫得好,外表白淨斯文像讀書人。
正如民國時代的各地軍閥,軍人出身能帶兵會打仗,有一定軍政決斷能力。但整體來說知識水準有限,分析能力差不能做正確判斷,簡而言之帶兵可以當官不行。韓複榘主政山東橫徵暴斂亂殺人,但也保境安民清除了山東匪患。
1936年華北局勢惡化,日本成為山東頭號威脅。從韓複榘主政山東以來,日本人就沒有停止對其威脅恐嚇。山東並不和日本佔領區接壤,韓複榘第3路軍有近10萬兵力,日本不便直接發動軍事進攻,所以大多採取政治手段。要他表態參加“華北自治運動”,韓複榘既不得罪也不拒絕。
日本政治誘降多年未果,居然命濟南領事首席武官花谷正,以去領事館赴宴為名伏兵威逼。要韓複渠簽署“同意加入華北自治政府的公告書”,韓複榘大罵“讓老子當漢奸,沒門”!日本士兵將其包圍,誰知韓早就調第15重迫擊炮營,圍住對領事館準備開炮。最後韓複渠揚長而去,因此他與日本人有勾結也不見得。
“盧溝橋事變”後韓複榘怕日軍攻入山東,蔣介石也怕韓複榘投降日本。將韓複榘第3路軍,東北於學忠的第51軍,海軍沈鴻烈青島守備隊第三艦隊編為“第三集團軍”,由韓複榘任總司令,于學忠和沈鴻烈任副總司令。負責山東軍事承擔黃河防務。山東部隊編為3個軍5個師1個旅,正規軍8萬多人有一定戰鬥力的。
同時成立“第五戰區”包括山東及江蘇北部,由韓複榘擔任“第五戰區副司令”,總司令蔣介石兼任。韓複渠對此比較滿意,因為大權主要在他手上。具體部署孫桐萱師、李漢章師擔任濟南以北黃河防務,谷良民師擔任膠東煙臺及周村以北黃河防務;東北軍於學忠部在青島擔任海防;曹福林師、展書堂師在魯北駐防;手槍旅警戒濟南。
蔣介石如此部署是想和日軍決戰,不過韓複榘不願硬拼。為牽制韓複榘蔣介石任命,桂系將領李宗代替自己,稍後接任了“第五戰區司令”。當時蔣介石並沒有下決心整肅韓複榘,但後者卻很快自己送上門來。“津浦線”河北境內是馮玉祥“第六戰區”,宋哲元敗退馮玉祥通過軍事委員會,要求韓複榘派兩個入河北作戰,韓複榘在西北軍是馮帶出來的兵。
韓鑒於輿論壓力勉強派曹福林29師,展書堂81師緩慢開完河北,但走到德州按兵不動了。日軍隨即進攻河北桑園29軍臨時指揮部,馮玉祥再次要韓複榘出兵但韓不為所動。最後部下山東籍官兵受不了,日本清末民初多次入侵山東,殺人放火深受山東人民痛恨。韓部山東官兵抗日情緒高漲強烈請戰,韓複榘只得命令曹福林展書堂反攻桑園。
日軍進入河北作戰月餘,疲憊下未料國軍反攻,最後撤退收復桑園。打了勝仗部隊要反攻滄州,各部自發追擊日軍。韓複榘怕日軍調主力反攻桑園,命展書堂部十小時內撤回禹城。如此等於放棄桑園外再放棄德州,韓複榘在電話中大駡,“淪陷就滄陷,當亡國奴的反正不只咱一個”。
展書堂等無奈停止追擊放棄桑園,德州最終也被日軍攻陷。但當時日軍在河北作戰正緊,無力攻山東雙方對峙。德州只有日軍磯谷廉介第10師團一部駐守。蔣介石命令韓複榘反攻德州,韓藉口兵力不足就是不動。11月上旬,日軍開始進攻山東的陵縣,臨邑。韓複榘又要撤退,但山東官兵群情激奮,威脅再撤就自己去打。
韓複榘無奈之下只得開打,山東部隊實力不在宋哲元西北軍之下,而且武器裝備遠好於後者。集中8萬主力擊敗磯谷廉介第10師團,還是有把握至少可以收復失地,但韓複榘軍閥本性保存實力,絕對不可能把拿出所有本錢來拼。11月8日曹福林師在臨邑,與日軍激戰6天失陷。日軍另一部攻陷了惠民,高唐和夏津。
韓複榘親赴濟陽督戰,但日軍機械化部隊,卻在13日打到濟陽,差點將韓複榘包圍城中,韓勉強沖出逃回濟南。韓複榘部3個師和日軍激戰,但14日禹城還是失陷。韓複榘3個師傷亡超過1/3,此戰導致韓複榘下決心保存實力絕不再拼。當時日本軍部未決定佔領山東省,暫時停止進攻兩軍隔黃河對峙1個月。
於是韓複榘下令黃河北岸軍隊全部南撤,並且炸毀了黃河鐵橋。此舉等於完全放棄山東省,面積廣大的黃河以北地區,占山東的四分之一面積。同時,韓複榘下令政府一律南遷,到萬德、泰安、兗州、濟寧等地。韓複榘把家人送到了河南,準備徹底放棄山東了。當時李宗仁剛剛上任,趕忙先和韓複榘面談。韓複榘堅決表示絕對不跟日軍硬拼。
11月18日他的部隊退出,山東東部煙臺被日軍攻佔。12月13日,南京失陷後軍就要強渡黃河,而韓複榘不做黃河防禦又想放棄。李宗仁提出:韓複榘第三集團軍要以沂蒙山區為後方堅持抗戰,如濟南失守,就到沂蒙山去打遊擊戰,以使日軍不敢迅速南進,為徐州會戰爭取時間。而且山東地大物博人口眾多,日軍兵力稀少,根本無法有效控制這個省份,韓複榘部2/3都是山東本地人,在本土作戰有很大優勢,完全能跟日軍持久打下去。
韓直言拒絕“現在南京已失,日軍從南京出發沿著津浦鐵路北上,眼看要到安徽的蚌埠明光。北路日軍若打過濟南,南北夾攻,我第三集團軍不成了包子餡了嗎”?李宗仁表示已經調動東北軍於學忠部,桂軍廖磊部在蚌埠阻擊日軍,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韓複榘咬死不打兩人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