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語裡くるみ(kurumi)就是胡桃,核桃的意思,也是一個地名久留米。當年認識一位元日本女孩子,名字的發音就是Kurumi,名符其實的核桃小姐,或者叫胡桃小姐。 她是東京青山學院大學的學生,學校在涉穀附近,據說出過幾個日本選美小姐。法蘭曾到此校拿過入學資料,並沒有美女如雲的感覺。反倒是剛到日本時,參加過東京大學的入學祭,新入學的東大女生中,有幾個簡直美若天仙。日本明星菊川憐就是東大建築系畢業的,真是美貌與智慧並重。
法蘭就讀的日本語學校本就是一所英語會話學校,坐落於東京新宿鬧市區的高級寫字樓裡,而且整棟大廈都是學校物業,日本語只是其中一個學部。學校的條件遠好於一般的日語學校,上午教室上日語班,晚上就是英語學校,有數十名外籍教師任教。在日本英語會話學校開得成行成市,這當然得益於日法蘭喜歡學習英語,其實日本從明治維新開始,英語就是日法蘭最喜歡的外語。日法蘭非常崇尚歐美,講得一口流利英語很受羡慕,日法蘭會刮目相看。法蘭正宗英國留學生,殖民地時代的香港大學生,英語還是可以的,這使法蘭在日本受益不少。赴日不久就在池袋的一家規模很小的學校裡教英語,又兼個別英語教授,家庭教師,以此支持日本昂貴的生活費用。
說實在的日法蘭雖喜歡學習外語,但是語言能力並不很強,特別是英語發音非常古怪。由於初學英語時用片甲名注音的關係,日本音發外國字自然不會準確,一旦養成習慣就很難改正。還有很多學校缺乏外語教師,從小老師發音就不准,學生當然也是學得腔調不正。再說日本民族性就是不善言談,注重內心的溝通,平時說話非常克制怕失禮,因此與外國人交流上就顯得不善表達。語言學習最主要的就是要敢說,口語才能有進步。日法蘭喜歡學英語雖是全民意識,學校也是從小教英語,文法水準並不差,但口語那可真是不行。多數日式英語聽都沒法聽,更別說與外國人交流了。因此,英語會話學校就極受歡迎,特別在大城市,NOVA等英語會話學校都已經成品牌了。
要說真的上了幾節會話課水準有多大提高也不見得,不過有個場合練習也不錯。由於很受歡迎,英語會話班開得到處都是,質素有別,相差很大,很多基本上就是一盤生意。學校都是贏利為目的,關鍵就是招攬學生,標榜學校都是外籍教師就是基本要求。其實,真正符合教師資格的外國人幾乎沒有,但只要你有歐美人的外表,那麼在日本就可以成為英語教師。法蘭見識過法國,俄國,匈牙利,菲律賓人教英語,那真是南腔北調,慘不忍聽,與法蘭的水準沒法比。但誰讓人家外表是歐美人,居然此類教師還十分吃香!反而是法蘭受外表限制,只能在小學校教書,還得自找學生個別教授。
上完上午的日語課,通常都會在四樓活動室休息一下,學校的外國老師也會過來佈置一下,準備上英語課。法蘭經常和同學,還有那幾個歐美老師在那裡聊幾句,或在那裡的電腦上查電郵,下午一點半必須離開,教室改作英語會話室。那天,放學後照例和全校僅有的幾個香港學生打招呼,看見師妹在那裡與一個日本女孩子聊天,那人就是Kurumi,胡桃小姐。原來她是來參觀英語班上課環境的,師妹簡單介紹了幾句就算認識了。聊了也就一兩句,兩人居然都說不出話來,坐下來互視對方好幾分鐘,一言不發。Kurumi當時給法蘭的印象,這個女孩子簡直太可愛了。她看法蘭的感覺好像是在看電視劇,就是那種專注的神情。兩人相視無言,又不知從何說起,真是奇妙的感覺。總演算法蘭還要趕著打工,打破沉默直接要了她手機電郵地址,匆匆走了。
她不久約法蘭在原宿一家餐廳吃飯,兩人英日語交談甚歡。法蘭講起一部剛看過的法國電影情節,一位軍官為和情人相見,從軍隊裡逃了出來,與愛人相見後,被警員抓走。因為在戰爭期間,逃兵被處決了,他的愛人知道後也自殺而亡。感覺胡桃小姐雖不能完全聽懂,用英語交流也有點問題,但她還是非常感動,而且討論得很熱烈。吃完飯在原宿車站對面的咖啡館喝咖啡,晚上11點要關門,兩人悻悻地走出來,可是都不想分開。站在樓下寒風瑟瑟,冷得發抖,卻都不想說要回去這句話。法蘭試探著說時間晚了,她說家離此不算太遠,大眼睛盯著法蘭。可恨法蘭明天打工上早班,再晚就回不去了。只得推說末班車快沒了要趕快走。她極度失望地看著法蘭輕聲說,“原來末班車快沒了你要回去啊。”
坐在電車(日本火車)裡就不斷回想她的眼神,感覺十分失落。日本女孩子特別注重第一感覺,如果上來雙方有意,相互喜歡,一般是不會拒絕什麼的。否則,只要拖上幾次,日法蘭生性多疑,胡思亂想,那麼很快就只能成朋友了。這與中國人恰好相反,總是相處一段時間,然後互相瞭解。果不其然,以後每週見面數次,吃飯逛街散步喝茶,她總是要法蘭陪她,但是關係就有點怪,既像好朋友,語言交流夥伴,又像是戀人。她是京都人,氣質優雅,21歲年輕漂亮,談吐有修養,衣著有品位。雖沒有東京女孩那麼性感時尚,但是隨便怎麼穿,法蘭都很喜歡。兩人走在街上總惹得不少人看,通常是男的看她那邊,女的看另一邊。核桃小姐對此十分滿意,簡直可以說是享受。可就是苦了法蘭,平時學習工作忙得要死,還要抽時間陪她。要說女朋友還好,可現在感覺都成好朋友了,男女間就怕這個啊!
從新宿南口的時代廣場出來,從平臺向紀伊書屋走去,老慮再三還是挑明吧,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畢竟作為窮留學生,沒那麼多錢和時間。就說一起去吃飯,順便說清楚。她有個習慣,如果去吃飯,必定隨手拿一本雜誌,翻看裡面介紹美食的欄目,然後挑選又好又便宜的地方。此次也不例外,挑了新宿歌舞伎町一家很小的沖繩料理店兼酒吧,找了半天才找到。吃著沖繩料理,喝著日本清酒,店員唱起了沖繩民謠,看著她聽歌陶醉的樣子,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行動失敗!兩人見面越來越多,她幾乎是有空就要法蘭陪,可實在是很難安排時間。有一次,上課時收到她短信,讓法蘭到池袋吃午飯。打工就是那個時間只得推脫,胡桃小姐以為法蘭故意不去,發了小姐脾氣,說就在那裡等法蘭。結果,她還真在那裡等半天。好在打工就2小時,再聯繫匆匆見面,她可真生氣了,臉都有點紅。問題是她本就非常可愛,臉有紅暈就更好看。法蘭本有點火,看了她也發不出來。總是她有教養,任法蘭解釋半天也只說了一句,意思是法蘭有點欺負她。真是天地良心,哪有此事啊!
此後見面就更多,幾乎形影不離,其實兩人都要學習打工,事情多得發毛,東京的生活就是這樣的。可就算是一起吃個午飯,或是喝杯咖啡,總要抽出時間來見面,法蘭簡直成了三陪。雖說,兩人走在街上的確很般配,英日夾雜她覺得很有面子,可這算什麼關係啊。總算有一次,在新宿的一家韓國烤肉店吃完飯,她下樓梯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法蘭趁勢抱住她哄了半天,她眼淚汪汪地看著法蘭。走出店走不多久,法蘭主動拉著她的手,算是把話都說了。胡桃小姐既不答應也不反對,她好像很滿意法蘭們現在這種,似友非友,似情非情的關係,完全沒有意識要改變。又一次不了了之,可法蘭下決心了,既然如此,長痛不如短痛。明確不了關係,與其不輪不類,還不如分開為好。
開始的時候她好像不太適應,後來就有一段時間沒見面,總算是法蘭輕鬆了很多,花那麼多時間精力,陪一個不願做法蘭女友的美女又何必,況且法蘭也不算沒有人氣,練習日語的對象很多。過了許久,核桃小姐又開始約法蘭見面,只是每週一次。她說她在東京美國人俱樂部做兼職,住宿也搬到了高級住宅區,青山學院大學的課程不是十分緊張,可就是俱樂部裡的菲律賓籍女職員對她很不友善,老是故意欺負她。法蘭勸她說,漂亮女孩子總是惹人妒嫉,再說這也是生活歷練。她本就單純,顯得特別煩惱!晚上到酒吧喝酒,她難得的一副小性感裝束,法蘭才發現她身材也很好。兩人很盡興,可說著說著她眼淚就下來了,還是被欺負那事。勸了半天總算平靜了,她已經喝醉了,當時法蘭就想……
最後心一軟,還是送她上了車,胡桃小姐自此之後很少聯絡。同學Bobby是上海人,身材高大,衣著時尚,他與日本女友同居,經常話題不離此女。一次,突然胡桃小姐又約法蘭在新宿喝咖啡,正好與此兄碰上,大家一起喝咖啡。Bobby隨口說,法蘭經常在他面前提起胡桃小姐,還說很喜歡她。法蘭很尷尬,畢竟沒見許久,也沒必要舊事重提,現在一個外人,隨口說出了兩人都不想提及的話題。結果,胡桃小姐的反應令法蘭驚異,她忿忿地說,“他可從來沒在法蘭面前說過喜歡法蘭!”半年後意外變故,在日本打拼不少時日,身心疲憊的法蘭突然決定回香港。安頓下來後發了電郵給她,她倒是回復得很快。大意是有機會來日本,她會與法蘭見面,如果她來香港,也希望見到法蘭。日法蘭歷來是人走茶涼,何況法蘭已經回國,之後也就斷聯繫。
直到3年前,法蘭到美國開展覽會,途經日本與同事會合,結速工作後回香港。在東京機場便利店想將日元用完,隨手買了份美女封面雜誌,沒看就帶了回來。後來,偶然翻出了雜誌裡附的DVD放了起來,裡面的AV女優嚇了法蘭一大跳,這不就是核桃小姐的樣子,就是比法蘭見時更年輕一些,可能是幾年前。再說名字叫黑藤,核桃小姐好像也是這個姓。反復看了幾次,雖然外表比法蘭見到時有出入,但是的確很像。難道這麼清純的可愛女孩,以前曾是AV女優!她後來住到高級住宅區,私立大學的費用很貴,實在不敢再想下去。當年法蘭們可曾是形影不離,難道法蘭真幸運到和一位日本AV女優交往很久,這實在是不可思議!
此時,腦子裡不斷浮現法蘭倆在原宿第一次分別時的情景,回想起她輕輕說的那句話,“原來末班車快沒了你要回去啊。”是啊,現在法蘭真的已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