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上半年,蔣介石與桂系軍閥李宗仁白崇禧大戰,原李宗仁白崇禧部將俞作柏與李明瑞被蔣介石收買,臨陣倒戈回師南寧。問題是此二人既反李,白也反蔣,但畢竟實力有限所以想和中共合作。時任中央軍委書記的周恩來想起,他法國勤工儉學時的“小老弟”鄧小平,讓他作為中共中央代表前往廣西,1929年8月,鄧小平從中共中央駐地上海趕到南寧。1929年12月11日,爆發著名的“百色起義”,也就是“右江暴動”。現在官方歷史稱,鄧小平是百色起義主要領導人,實際情況是鄧當時根本就沒有參加。
他於11月中旬離開廣西回到上海,小平同志自己回憶是1929年10月中旬離開。主要原因是當時他得悉,第一任妻子張錫瑗即將臨產,借回滬彙報工作名義離開了。小平同志從來愛護女性,據戚本禹回憶錄記載,當年小平同志出身地主家庭,后來與父親小妾戀愛,被發現后事情鬧大。“那个年代是灭人伦的孽子所干的。所以他后来回不了家去法國了”。革命成功后也不敢回家原因在此。其實,前往中央彙報工作的中央交通龔飲冰剛離開,百色起義正處於緊張關頭根本走不開人,多數前委都認為鄧斌(小平)應該留下來,然而他卻以老婆之事為大留不住。最後鬧到中共中央周去電稱鄧不必回滬,可小平同志早就甩手一走了之了。紅七軍前委書記陳豪人在《七軍前委報告》中說:“平兄(即鄧小平)前得中央電召,此間同志因工作關係苦留,彼硬要去在龍變前一天已行。故中央走(來)電阻之回去已不及”。
廣東省委只得臨時指定陳豪人,擔任前委書記主持起義工作,張雲逸為前委常委。鄧小平則扔下部隊,趕到上海寶隆醫院看張錫瑗,她卻得了產褥熱去世,最後孩子也夭折沒保住。就在他回滬這段時期,陳豪人和張雲逸成功領導了百色起義,成立了紅七軍,張雲逸為軍長,陳豪人以前委書記身份,兼任政治部主任。當時還沒有政委這一職務,下轄三個縱隊李謙,胡斌,韋拔群分任縱隊長。軍部設在百色粵東會館,前委和政治部設在清風樓。同時,右江蘇維埃政府和百色縣臨時蘇維埃政府也隨之成立,雷經天為右江蘇維埃政府主席。小平同志人在上海根本沒參加百色起義,此時當然在紅七軍沒有安排職務。
1930年1月,陳豪人寫了《七軍前委報告》上報中央,彙報了通過士兵運動掌握廣西警備第四大隊和教導總隊的經驗,還有進駐右江後採取的政策和策略。1930年2月1日,在紅七軍陳豪人的指導下,何世昌,俞作豫,宛旦平,李明瑞等人又組織龍州暴動,創建了紅八軍。軍長為俞作豫,何世昌為政治部主任,宛旦平任參謀長。小平同志還沒回來沒有職務。百色起義成立紅七軍2個月後,龍州起義成立紅八軍1個星期後,1930年2月7日鄧小平,受軍委書記周恩來再次委派,從上海回到廣西龍州東蘭武篆,5月中旬在河池與李張紅七軍主力會面。所謂“朝中有人好做官”,回上海看老婆也不是沒有收穫,兩次暴動都沒參加的鄧小平,被軍委書記周恩來,任命為紅七軍和紅八軍政委,兩軍總指揮是李明瑞。
鄧小平緊跟中央堅決執行“立三路線”,紅七軍奉命攻打南寧失敗,最後只能退回百色。龍州起義在國民黨調來四個團圍剿下,很快失敗紅八軍也被打散,餘部前往百色併入紅七軍,兩軍合併中央任命鄧小平,擔任紅七軍政委和前委書記。由於紅七軍處境艱難,1930年11月,中央命紅七軍離開廣西,北上江西與朱毛紅軍會合,從廣西繞進江西,行程艱險困難堪比長征。國民重兵圍剿追截,紅七軍剛到廣東兩個師只剩兩個團。不久,紅七軍在廣東韶關樂昌之間渡河時,被國民黨截成兩段,李明瑞和鄧小平過河進入江西崇義,軍長張雲逸被截在河邊。
幾天後,小平同志去傑壩找贛南特委接洽,順便可以看望一下傷病員,但上饒方面的國民黨軍,碰巧正好對崇義突發猛攻。紅七軍主力邊打邊撤退到營前鎮,等著鄧政委返回。小平同志當時也真是急著往回趕,當他走到離崇義還有二十裡處,聽到前面槍炮聲大作打得非常激烈,在一處小山上他看到國民黨軍攻勢很猛,紅七軍處境實在是不妙,看來就這麼沖回去肯定危險了。小平同志考慮再三還是不回去為好,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犧牲,保留住革命的本錢,匆忙寫了封短信給紅七軍,說他他趕不上撤退中的部隊,所以索性不趕先走了。當然這怎麼看都不成理由,於是故技重施加了一句,說他受中央指示去彙報工作。
他讓通訊員帶上信,追趕他“追不上”的部隊,小平同志本人脫掉軍裝換上便裝,溜到香港轉程去上海,投靠李立三彙報工作去了,並且還帶上了他後來的老婆金維映,從此永遠脫離了紅七軍。生死存亡之際紅七軍最高領導人,前委書記臨陣脫逃,對部隊造成的影響極壞。紅七軍將士們都知道,鄧小平外出也沒帶電台,前方正在打仗誰給鄧下通知,而且是脫離部隊彙報工作的指示。在1934年中央蘇區時期,延安整風,中共七大上,紅七軍老戰士自然對小平這段經歷,提出眾多的質疑。特別是1945年七大召開前,原紅七軍的幹部開過座談會,會後由莫文驊寫成《紅七軍簡史》送交中央。根據眾人看法總結成幾句話,“鄧斌,鄧崗,陳豪人等領導人,未能與士兵同甘苦共生死,中途脫隊實不應該。”
鄧小平得知後耿耿於懷,卻也無可奈何。直到64年7月,鄧小平死黨羅瑞卿,向解放軍政治學院派出工作組,把莫文驊整成“反黨份子”,罪名是“誹謗總書記,說總書記開過小差”。1968年6月至7月,鄧小平在給中共中央撰寫的《我的自述》中檢討:“現在我認識到,當時失去聯繫的兩部份部隊還沒會合立足未穩,作為主要負責人的我,在這種情形下離開部隊是絕對不應該的,是嚴重的政治錯誤。”1972年8月2日,鄧小平給毛澤東的信中又檢討:“我歷史上最大的錯誤之一,是在一九三一年初不該離開紅七軍,儘管這個行為在組織上是合法的,但在政治上是極端錯誤的。”
紅七軍被分割成兩半,最高領導人離隊,在沒有中央指示的危情下,張雲逸和李明瑞沉著指揮,各自奮戰8個月後脫離險境,於1931年7月先後到達江西于都,成功進入了中央蘇區。中央領導對紅七軍的到來給於最高評價,稱之為“千里來龍”。時任中華蘇維埃臨時中央政府主席的毛澤東,授予紅七軍“轉戰千里”錦旗予以表彰。中央任命葛耀山為紅七軍新的政委,等於取消鄧小平政委職務。11月,葛還當選為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執行委員,李明瑞和張雲逸因功被提拔為,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副參謀長,後相繼任粵贛軍區司令員,紅軍總司令部,紅一方面軍司令部副參謀長。
1931年初,鄧小平逃到上海後,王明和博古隨即取消鄧小平紅七軍政委一職,把他擱置了半年之久,而且根本就不搭理。王明本來與他就也無交往,博古到中央蘇區後,還於1933年對鄧脫離部隊一事,進行過正式的審查,命令鄧寫了書面報告,詳細彙報他當年脫離部隊的情況。但是,兩位重要證人李明瑞和許卓,分別於1931年10月和1934年2月犧牲。因此,審查最後沒有再進行下去,自然是無法做出最終結論。1931年7月中旬,鄧小平獲准前往江西中央蘇區,但依然未被安排任何職務。
8月初,鄧小平抵達蘇區大後方瑞金,當時中共瑞金縣委書記李添富,以清除“社會民主黨”的名義大搞肅反,縣區鄉從上至下殺人過多,瑞金縣已經無法開展工作。時任中共贛東特委書記,兼紅軍贛東獨立師政委的謝维俊,剛從上海來的中共順直省委宣傳部長餘澤鴻也正好到了瑞金。當時在無法與上級聯繫的情況下,他們看到鄧是從上海中央來的,就推舉鄧小平為瑞金縣委書記,鄧小平在《我的自述》中所回憶:“大家商議推我擔任瑞金縣委書記”。直到1932年冬,江西省委書記鄧法國勤工儉學時期的老熟人,李富春將其調任會昌中心縣委書記,總算有了組織上承認的職務。
1931年9月28日,朱毛率紅軍中央局和紅軍總部到達瑞金,鄧小平得以與毛相識。由於,紅軍主力分散總部得以留守瑞金,蘇維埃的第一次代表大會就在瑞金召開,會議決定蘇維埃政府定都瑞金,鄧小平因此與毛開始有了比較多的接觸,並且擁護毛的主張。當時,鄧小平,毛澤覃,謝維俊,古柏四人,被人稱為毛派四大幹將,雖然毛自己從未領導過他們。後來,留蘇派代表是所謂“王明博古,羅邁洛甫”,針對反蘇派的指責,召開“反江西羅明主義鬥爭”大會。指責鄧小平,毛澤覃,謝維俊,古柏四人為反黨派別小組織的領袖,在江西執行羅明路線,反對共產國際的主張,與黨進攻路線相悖。會議期間當場下掉四人手槍即時關押,四人的申辯被駁回,遭到深刻批判,撤銷一切職務。
作為毛派份子大頭目的鄧小平,由於拒不認錯,江西省委撤銷他縣委書記一職,調任江西省委宣傳部長。不久江西省委宣傳部部長一職被撤銷,他被下派到樂安縣所屬的南村當巡視員,但不到10天又重新調回省委。雖然,1933年鄧小平儘管名列“鄧毛謝古”首位,但所受處理卻是最輕的,沒有受到什麼衝擊。真正落難的是後三者,古柏和毛澤覃未獲批准參加長征,被留在蘇區不久就殉職了。謝維俊在遵義會議前沒再獲什麼職務,1935年前後也犧牲了,如此鄧成為碩果僅存的“毛派份子”。隨後,鄧小平擔任總政治部機關報《紅星》報的主編,後調到紅軍總政治部擔任秘書長,不過他是否擔任過此職有爭議,這是鄧後來自己說的。
事實證明鄧小平把寶押在毛身上是正確的,他以後深受受毛澤東信賴和重用,而且終生都十分受益。毛澤東遵義會議複出後,鄧小平自此官運亨通,簡直坐了直升機升遷不斷。毛先任命鄧小平為林彪紅一軍團政治部宣傳部長,鄧掛職後馬上成為軍隊重要幹部,但鄧當時頗有點不以為然。鄧部長對於宣傳工作舉重若輕,大小事情放手讓宣傳幹事負責,宣傳隊則由隊長帶領,跟著前衛部隊走。搞宣传也不用冲锋陷阵,小平同志工作輕鬆,跟在部隊後面行軍騎馬,抱著本《小五義》看得津津有味。部隊休息時還能打打小麻將,打土豪他馬上搞點好酒菜。一次,部隊攻佔山西吉縣,他帶著宣傳隊“發洋財”,在敵縣長公館找到一大包燕窩,飽餐一頓說味道還可以。小說麻將玩膩了就吹牛皮,自封“牛皮公司總經理”,行軍一路大吹特吹。
直到升任一軍團政治部副主任和主任後,身份不同才有所收斂,再和宣傳隊員嬉皮笑臉,實在不太嚴肅了。於是走馬上任之前宣佈,“我升官啦!今後要嚴肅起來,牛皮公司關門了。”從此,小平同志開始以高級幹部自居不苟言笑,最後升任中國工農紅軍前敵總指揮部政治部副主任,官運亨通脾氣更不得了,老板著臉再看不到笑模樣,部下稍有錯失怠慢便嚴厲訓斥,態度惡劣使人下不來台。抗日戰爭中小平同志任八路軍總政治部副主任。後在八路軍129師任政委時,他有兩件事很出名,首先是喜欢洗冷水澡,冰天雪地圍個蘆葦簾子照沖不誤,周圍人看著都替他冷。還有就是罵人厲害,對部下既不關心也不愛護。稍有犯錯誤就嚴厲打壓懲辦,暗地裡大家都稱他“鄧閻王”。因此,一二九師的幹部到延安整風後,很多不願回原部隊工作。
解放戰爭鄧小平任晉冀魯豫野戰軍政委,因毛的挺進大別山戰略與劉伯承鬧得很僵,最後兩人互不理睬,飯都不一起吃,毛派陳毅去調和兩人關係,同時可以讓粟裕放手打仗。每逢打了勝仗鄧必稱是毛澤東軍事思想的光輝勝利,劉反譏打了敗仗難道是毛澤東軍事思想的光榮失敗,兩人的矛盾在進軍大西南的時候已經公開化。淮海戰役期間毛任命鄧為總前委書記,但是所有戰役的指揮都是由粟裕負責。粟裕殲滅黃百濤兵團後,下一步就是回師圍殲黃維兵團。眼看粟裕半個月消滅國軍第7兵團10萬人,鄧政委此時也想有所表現,提出由中野獨自包打黃維兵團。
中野從進入大別山前的28萬人,經過千里挺進和大別山消耗,兵力降至15萬人以下,部隊士氣極其低落,裝備低劣彈藥不足,喪失所有重武器,傷病逃亡減員甚多。直到兩軍會合元氣都未恢復,基本上沒有什麼戰鬥力。劉伯承得知後當即表示反對,意思說中野各部隊現在連炮都沒有,怎麼能打全部美式裝備的黃維兵團,認為這是純粹軍事冒險主義亂來。鄧自然堅持要打,即所謂將中野打光了也再所不惜。鄧最後以中野全部家當,7個縱隊2個獨立旅,向中央保證3天圍殲黃維兵團。結果是打了21天都沒打下來,而且部隊傷亡慘重失去戰鬥力。
粟裕急調華野參謀長陳士榘率華野5個縱隊,全部火炮組成的特種兵縱隊馳援,要求替換中野部隊發起總攻。鄧小平怕任務沒有完成,實在向中央不好交代,命令中野6縱拒不向華野交出陣地,反而提出由他直接指揮,華野援兵和中野部隊,向黃維兵團發起進攻。陳士榘強調粟裕在軍事上已有部署,命令他指揮部隊即刻按計劃展開總攻,反復交涉之下鄧仍然不肯讓步,情急之下只得向粟裕請示,粟命令如鄧政委再不交出指揮權,中野6縱不馬上撤出陣地,華野所有增援部隊,由陳參謀長原路帶回。陳士榘當即將部隊帶走,鄧此時才鑒於軍情緊急問題嚴重,追回華野部隊,不得以交出指揮權及陣地。華野5個縱隊配合炮兵縱隊,組成南線集團發起總攻,一舉將黃維兵團聚殲。
1955年授銜的時候,原本元帥授銜名單上有劉少奇和周恩來,鄧小平同志的名字也赫然在列。但因為毛澤東主動辭去大元帥軍銜,主張轉業軍人不授軍銜,於是他們也不被授予軍銜。雖說如此,鄧小平對林彪元帥頗有點不以為然,據楊成武在1967年3月19日下午,軍級幹部會議上講話揭發,“鄧小平認為自已有兩大功勞,一是他認為淮海戰役有了不起的功勞。這個問題要戳穿誰都知道,淮海戰役從頭到尾,整個都是毛主席親自指揮的。在前線工作的有劉伯承同志等許多人,有廣大群眾的努力,怎麼能說是他一個人的功勞呢?他自認為“你從東北打到海南島,我從南京打到成都”,“你有遼沈戰役,我有淮海戰役”,自以為了不起,他把大家的功勞都歸到他的帳上。他在《毛澤東選集》裡面特別注了一條,他是淮海戰役總前委的書記。這就是說他是第一個,其他的人都不算”。
這都是小平同志針對林彪說的,淮海戰役具體指揮的是粟裕,國民黨五個兵團中,四個半都是華野打下來的,渡江战役国民党兵败如山倒,谁指挥都差不多。客觀上說如果按1930年鄧小平同志,被中共中央任命為紅七軍和紅八軍政委一職來說,林彪元帥在資歷上還真比不上。當時,林彪在中央蘇區死打硬拼了兩年,不過是紅四軍一縱隊司令,4個月後才任紅四軍軍長。如果不是小平同志兩次脫離部隊,帶著妻子逃回上海彙報工作,跟著李明瑞和張雲逸到達中央蘇區,他在軍隊的職位肯定比林彪高一截。而且,不至於被發配到地方工作,直到長征後才到軍隊任職,還老被人質疑有歷史問題,如此影響了他在紅軍的資歷。
建國後鄧小平被毛澤東任命為總書記,文革中資產階級司令部領頭人劉鄧,前者因為七千人大會對毛反戈一擊,最後被迫害致死,鄧小平雖被毛打倒兩次,卻依然被保留黨籍,下放到江西勞動,日後還有重用。得益于小平同志當年在部隊養成,天天洗冷水澡的習慣,他身體很好還熬過了文革,粉碎四人幫後複出,搞改革開放成為總設計師,党的第二代領導核心。《歷史轉折中的鄧小平》中有個鏡頭,葉劍英說“小平是沒有授銜的元帥,他是我們這些老帥的領班”,對此小平同志也是欣然接受的。
十大元帥的評定主要看資歷資格,軍事能力和戰功戰绩不是主要因素。當然,與毛澤東的關係如何,是否受到重用也很关键,否則當年以小平同志,兩次當“逃兵”的歷史問題,肯定沒有資格出現在元帥授銜名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