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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4月17日 星期三

小說:喋血灣仔江湖情(之二十)



財叔找來得力助手“大樑”,“肥仔明”和“大潘”等商量尋槍手一事,這些人跟隨他多年非常可靠,多數不是“工頭”就是“判頭”,手下兄弟多人脈也廣。問題是所調查的事情不能太過張楊只能暗中打聽,再說人海茫茫想找個不知名姓的“古惑仔”談何容易。很快傳來的消息稱潮州佬那邊應該沒有這個人,至於其他社團查找需要時間,總體來說此事進展非常緩慢。

法蘭反復考慮下覺得只有從現場得出的判斷入手,將尋找範圍儘量縮窄在財叔居住的筲箕灣豪宅附近,幾個公共屋村附近的黑社會份子身上,因為他一直懷疑上次的暗殺事件,各方面的偶然因素配合得過於天衣無縫,很有可能殺手就住在附近不可能離得很遠,否則根本不可能長時間捕捉財叔行蹤,而且成功實施如此細緻的暗殺計畫。但問題是從何處下手查找,突然他腦子裡想到一個人,此人就在附近屋村長大而且交遊廣闊,不但熟悉周圍環境對社團情況也瞭若指掌,他就是被打成殘廢的“金毛強”。

此時他早已退院在家裡養病,所受的致命傷大部份癒合,基本行動能力已經恢復,就是有些一瘸一拐“高低腳”。臉部神經受傷後會不經意地抽搐,但醫生說調養一段時間症狀會減輕,看了中醫針灸說有可能治好。說實話法蘭和阿強在店裡也是“點頭之交”,平時後者很少在店裡出現。看到法蘭探訪有些意外,不過他現在長期被關在家裡,生活不能完全自理,依賴家人照顧心情鬱悶。心緒極差隨口罵人摔東西,他母親逆來順受傷心流淚,如此他更加抑鬱煩躁。長期在家無事可做他本就是個坐不住的脾氣,手指殘疾下連電腦遊戲都沒法打更是痛苦。在家抽個煙喝口酒都要聽埋怨,看到法蘭來不由分說拉著他出門透口氣。

兩人在樓下“7仔”買了打大罐裝“生力啤酒”還有不少薯片花生,在樓下“兒童遊戲場”旁邊的石凳上喝酒聊天。“金毛”比以前臉色更加蒼白,居然還留起了鬍子盡顯滄桑,眼睛通紅看人的焦點模糊。深深地猛吸一口煙,看著遠處鉤金邊的落霞夕陽,慢慢吐出一口煙一聲長歎,“唉……,點解會搞成……”欲言又止灌下幾口酒水。法蘭也不多說話拿起啤酒和他碰一下,沉默很久後法蘭說明瞭來意。金毛聽完後並沒有太大發應,要是以前肯定會大呼小叫“屌聲不斷”,他想了半天稱自己從小就在附近長大,對周圍幾個屋宇的環境和江湖人物也比較熟悉。

法蘭說的各項特徵他具體記不太清楚,要說是中年社團人士在附近居住,就他所知符合條件的人數不少,但是完全符合大部份條件的應該還有幾個。他細想下提供了一些資訊,有的是某人位址,有的是工作地點,有的只是個綽號,還有的是體貌特徵,個別的有姓名和電話等。金毛本來就不勝酒力,半打下去有些搖搖晃晃,法蘭扶他到公屋電梯口看著他上去。心想這麼年輕弄到如此地步,他今後究竟怎麼生活下去,自己好壞其次還連累到家人。

依照阿強提供的資料接下來幾天,法蘭在附近幾個屋宇瞭解情況。首先來到一個附近的街市,找一個叫“豬肉發”的中年古惑仔,原來他在附近肉鋪賣肉。看到店裡有個中年店員正和顧客瞎聊,“發哥尋晚贏幾多馬仔啊?”,“屌,贏乜鬼贏,買條41斷尾關,真系運滯撲曬街”。說笑間手起刀落三兩下,幫那位師奶切好排骨包起來,法蘭看一眼就很快地走開了。“豬肉發”的切肉刀少說也有4-5斤重,他揮刀如飛乾淨俐落右臂肌肉發達,肯定不會是財叔要找的人。在對面公屋某大樓的14E室,據說住著另一位“阿叔”,法蘭剛到就聽裡面的夫妻吵架聲。一個女人穿一只拖鞋披頭散髮沖出來,後面一個中佬拿把掃帚邊追打邊罵。法蘭閃避開從側面的樓梯走了下去,因為他聽到那人濃重大陸口音,就這種人更何況用英語問路了。

連在附近找了幾個嫌疑人都感覺不符合條件,最後來到阿強說的一個市政局商場,前者模糊地稱那裡可能有幾個“阿叔”。商場裡水電維修,燒味燒臘,超級市場,洗衣店,茶葉鋪,地產公司等各類商鋪不少,鋪頭的面積都不算大。法蘭在兩層樓的老式商場逛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他想要找的人,索性在“粥面檔”叫了一碟炸雲吞和凍豆漿,坐在鋪頭外面的座位上邊吃邊看。忽然聽到後面有人不停地說“好聲行,好聲行”,一家很小的玉石鋪有個男人,正在和一位阿婆打招呼。

阿強告訴過他此商場有位“阿叔”在裡面做小生意,此人是他“賣丸仔”的下線拆家。法蘭藉故到鋪子裡看貨,店鋪很小才兩個玻璃臺櫃,老闆478歲年紀中等身材,戴金絲邊眼鏡穿長袖襯衫,啤酒肚看上去也很明顯。他指點要看裡面的一個翡翠手鐲,店主熱情在燈光下照鐲子解釋成色,順著燈光法蘭看到,對方舉手時右臂露出的紋身。藉故讓對方走出櫃檯細看,用手肘不經意輕撞了對方肚子,居然老板“嗷一聲”面目扭曲捂著腹部。法蘭不停道歉下店主稱有些不舒服,法蘭知趣下順便退出稱下次再來。

法蘭回家後反復回想此人,各方面條件都符合要求,第二天再次到那裡打算確認一下,發現店鋪關門據說到大陸進貨去了。有目標人物就不難打聽下落了,法蘭很快把電話打給了財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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